“那此案怎麼結案?”趙弘潤沉默了片刻,看似平靜地問道:“如何向周尚書的夫人回覆?”
褚書禮動了動嘴唇,可能是想說些什麼,但或許是心存顧忌,他終究是沒有將心底的話說出來,只是搖搖頭,微微嘆息道:“先……先拖上一陣子吧,周尚書一案驚動整個大梁,若草草結案,勢必引起朝野議論,至於過一陣子之後……就看垂拱殿的意思吧。”
說罷,他有些緊張地瞄了趙弘潤一眼,因為他最後一句的語氣,稍稍帶著幾分埋怨。
可讓他錯愕的是,趙弘潤此刻雙眉緊皺,一臉的慍怒。
“堂堂刑部尚書遇害,還未追查出兇手,就不了了之?”趙弘潤死死盯著褚書禮,曾統帥二十萬魏軍時所培養出來的氣勢,瞬間壓地褚書禮喘不過氣來。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褚書禮連連拱手行禮,連聲說道:“望殿下諒解老臣等人的為難之處啊。……老臣給您跪下了。”
褚書禮如今倒是不擔心眼前這位肅王殿下將他方才對魏天子的埋怨傳到垂拱殿,反而更擔心這位肅王殿下因為動怒而做出什麼事來,畢竟面前這位肅王殿下,的確是真心實意地要追查出殺害刑部尚書周焉的兇手。
“……”趙弘潤及時扶住了被他逼地正要下跪的褚書禮,良久嘆了口氣,沉聲說道:“本王明白了。……多有得罪,還望褚書禮莫怪。”
見趙弘潤身上的氣勢驟然消失,褚書禮心中鬆了口氣。
而此時,就聽趙弘潤正色說道:“褚大人暫且回去吧,不過此地的兵衛與禁衛,暫時莫要撤走……本王怎麼說也是督查使,兩位老大人不查了,那就由本王來查!”
“殿下,您……”
“本王主意已決,褚大人不必再勸!”趙弘潤抬手打斷了褚書禮的話。
見此,褚書禮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畢竟朝中大臣們都清楚,眼前這位肅王殿下性格倔強自負,一旦他決定下來的事,縱使是垂拱殿的那位,都很難讓這位殿下改變主意,更何況的旁人。
“老臣……告退。”帶著幾分羞慚之色,大梁府府正褚書禮拱手朝著趙弘潤深深鞠了一躬,隨即背影蕭索地離開了。
遠遠瞧著褚書禮離開,趙元俼這才邁步走了過來,見趙弘潤面色難看,遂問道:“怎麼了,弘潤?”
趙弘潤長長吐了口氣,語氣莫名地說道:“他們怕了……怕此案牽扯到父皇一些不可告人的舊事,不敢再查下去了。”
“……”趙元俼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即笑著說道:“你在瞎說什麼啊,你父皇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舊事?”
趙弘潤看了一眼趙元俼,沒有說話。
其實事實上,迄今為止趙弘潤已得知了好幾樁他父皇的黑歷史,比如說暘城君熊拓,比如說碭郡遊馬,都不算是什麼光彩的事。
只是趙弘潤從未提過。
因為他覺得,那是他父皇出於對國家的利益而做出的決定,雖說手段並不光彩,但卻有利於整個魏國。
因此,這些他父皇的黑歷史,他都能夠理解,並且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