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岑倡如釋重負地站起身來,感激地望了眼羋姜,這才恭恭敬敬地退出帳外。
待等岑倡離開帥帳之後,趙弘潤轉頭望向羋姜,微皺著眉頭問道:“那女子逃走……對你會不會有什麼……威脅?”
聽了這話,羋姜略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趙弘潤,微微有些感動,畢竟眼前這個男人,首先想到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她的安危。
搖了搖頭,羋姜輕聲說道:“我並不擔心共工的巫祀會來加害於我,只是今日叫此女逃了,恐日後對我祝融一脈不利。”說到這裡,她甚是罕見地輕嘆了一口氣,帶著幾分自責說道:“待此女逃回去之後,那些共工巫祀勢必會得知我祝融一脈尚未斷了傳承,到時候,或有可能追查到巴國,對巫村的婆婆與眾姐妹不利……祝融一脈與共工一脈,又將再起廝殺。”
儘管此刻呈現在趙弘潤面前的,仍是一張面無表情的漂亮面孔,但憑著對羋姜的瞭解以及那份不可思議的心有靈犀,趙弘潤自然能體會到羋姜此刻的惶惶不安。
鬼使神差,他下意識地說道:“怕什麼?若那些人果真敢對你等不利,我派兵助你們就是了。……我就不信她們還敵得過敵軍!”
“……”聽了這話,羋姜紅唇微啟,看向趙弘潤的一雙美眸亦不由地睜大了些許,彷彿在吃驚趙弘潤居然如此維護她。
然而她的目光,卻讓趙弘潤沒來由地感覺臉上一陣灼熱,咳嗽兩聲補救道:“放心吧,無論是我還是熊拓,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你……你們被欺負的。”
“……”羋姜深深望著趙弘潤,忽然間,面無表情的臉龐上竟然綻放一絲淡淡的笑容,讓趙弘潤簡直看傻了。
『她……這個女人居然會笑?』
趙弘潤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要知道認識羋姜這麼長時間,他可幾乎從未看到過羋姜露出過半點笑容。
然而待等他揉揉眼睛再次看向羋姜時,卻發現,那份彷彿曇花一現的淡淡的笑容,早已消失了,這讓趙弘潤大感困惑:她,方才是真的笑了麼?還是說,是他看花了眼?
可能是感動於趙弘潤對自己的維護,羋姜的語氣亦變得比平日裡溫柔了許多:“這是我巫門的內事,外人不可干涉。……再者,巫村亦有自保之力。相比之下,我倒是擔心共工的巫祀會對你不利。”
“對我不利?”趙弘潤愣了愣,頗有些不能理解,哭笑不得地問道:“為何會對我不利?”
羋姜的目光中,沒有半點玩笑之意,輕聲說道:“我祝融一脈與共工一脈乃是世仇,你身旁出現祝融的巫祀,共工巫祀自然會視你為敵人。”說到這裡,她看向趙弘潤的目光中亦閃過幾絲自責,低聲說道:“今日之事,興許會連累你,我當時應該仔細檢查一下……”
說這話時,羋姜心中對趙弘潤亦小小有些埋怨。
畢竟當時她在擊斃那兩名巫女時,本是打算俯身仔細檢查那兩具屍體的,可誰料到當時趙弘潤注意到她左手手腕處的鮮血,幾步衝上來抓住了她的手腕,害得她芳心大亂,哪還有心思去檢查那兩名巫女是否果真斃命?
不過一想到當時趙弘潤那緊張的態度,羋姜心中那股埋怨頓時就被陣陣洋溢在心田的暖意所取代。
而此時,趙弘潤可猜不到羋姜那糾結的心情,在聽到那番話後,他愣了一下,隨即曬笑道:“你在擔心我?哈,這大可不必。”
說這話時,他臉上的表情滿是毫不在乎之色。
彷彿是猜到了趙弘潤的心思,羋姜的眼眸中閃過幾絲捉狹,淡淡提醒他道:“你莫要小瞧巫祀,你可別忘了,當初我姐妹二人,就曾將你擄走。”
“呃。”趙弘潤的氣勢不由一滯,隨即頗有些羞惱地說道:“當時是我沒有防範,不知你們底細,如今你姐妹二人再試試?……就說今日,即便你不露面,我要殺她們二人亦是易如反掌。”
不得不說,他說這話,倒也沒有什麼誇大。
畢竟,就算羋姜等楚國的巫女掌握著一手名為『劍舞』的不可思議技巧,難道還能敵得過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