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屋內其餘幾名下人亦不約而同地指手指向溫崎。
還沒等溫崎反應過來,便見那名彷彿是王府內大管事的少女,噔噔噔幾步衝到溫崎面前,左手叉腰,右手連連戳著溫崎的心口,怒聲斥道:“你這廝是不是有毛病啊!……你知道那隻定陶宋瓷值多少錢麼?看你窮酸的樣子,把你賣了都不夠賠,你懂麼?!”
“我……”溫崎張口結舌。
說起來,他自忖自己也算是伶牙俐齒,可是碰到眼前這位,他首次有種挫敗感,因為他根本插不上嘴,就聽著面前這個小姑娘那在喋喋不休地怒斥。
可能是見溫崎不還嘴,這位大管事怒氣逐漸消退,趁著這工夫,溫崎連忙問道:“敢問姑娘是……”
話音剛落,就聽宗衛周樸在旁輕笑著介紹道:“這位是我肅王府的大管事,綠兒姑娘,我肅王府上上下下的雜事都由綠兒姑娘掌管。……大管事,這位是殿下請來的客人,溫崎溫先生。”
『果真是個小姑娘?居然還是肅王府的大管事?』
溫崎表情古怪地上下打量著面前這位肅王府的大管事綠兒。
而此時,綠兒亦仔細打量著溫崎,表情難看地說道:“溫崎,我知道你,這兩日在我王府騙吃騙喝,菜要好的,酒也要好的,明明只是個窮書生,要求倒是高……”
見眼前這名少女說得如此直白,溫崎臉上亦有些尷尬。
想想也是,他在大理寺被關了幾個月,吃了幾個月的牢飯,前兩日被趙弘潤請到肅王府,怎麼可能忍得住口舌之慾。
“姑娘……”
“什麼姑娘?我是府裡的大管事!”綠兒眼睛一瞪,插著腰呵斥道。
溫崎嘴角牽了兩下,改口說道:“大管事,並非是溫某想在府上白吃白喝,乃是肅王殿下邀請在下過來……”
“邀請你?”綠兒上下打量了溫崎幾眼,狐疑地問周樸道:“殿下果真邀請這窮酸書生?這人有什麼能耐麼?”
瞅了一眼表情難看的溫崎,周樸笑眯眯地說道:“具體我也不知,不過我知道,此人欠著府裡銀子?”
“什麼?”綠兒聞言面色頓變,大有彷彿有人搶了她寶貝的架勢,緊盯著溫崎問道:“欠多少?”
“本來是四千兩,如今嘛……”周樸取出冊子瞅了兩眼,笑眯眯地說道:“已有六千四百三十兩。”
“六……六千四百三十兩?”綠兒頓時急著跳腳,氣匆匆地說道:“要死了!他居然借這個窮書生六千多兩?!”
溫崎聽得面紅耳赤,不過望向綠兒的眼中亦閃過絲絲不解,他心想,我欠也是欠那位肅王殿下,又不是欠你,你這小丫頭這麼激動做什麼?
還沒等溫崎反應過來,就聽綠兒扭過頭來死死盯著他,那一雙眼睛,讓溫崎想起了曾經半夜走山路時所遇到的山裡的豺狼。
“六千多兩……你個不要臉的窮書生,你欠著我府裡這麼多銀子,居然還敢厚著臉皮每日要這要那……”
之後,便是一連串的言語羞辱攻擊,聽得溫崎又羞愧又氣憤。
他登時站了起來,怒斥道:“我走就是了!……我溫崎七尺男兒,何必在此受你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