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糜爛的楚國至今屹立不倒,可能就是因為這些楚國的賢臣、英才,一力支撐著,不使楚國毀在楚東大部分熊氏貴族的貪婪下。
尤其是壽陵君景舍,要說魏國有什麼人物能與前者在楚國的地位相當,那麼,就只有趙弘潤的五叔,禹王趙元佲了。
趙弘潤並沒有制止屋內晏墨等人的低聲議論或感慨,因為他知道,像壽陵君景舍等幾人,皆是楚國的英雄人物,而晏墨等人出身楚國,他們會感到糾結,這是理所當然的。
趙弘潤相信,晏墨等幾位將領最終還是能夠擺正心態的。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晏墨長長吐了口氣,笑著說道:“真沒想到,晏某這輩子居然有幸與壽陵君景舍大人當對手,實在是三生有幸。”說到這裡,他心中有所感覺,轉過頭見趙弘潤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連忙說道:“殿下放心,沙場之上,各為其主,晏墨既已歸降大魏,就絕不會三心二意。”
“唔,本王相信你,也相信在座的諸位。”趙弘潤點點頭,語氣肯定地說道。
說實話,他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畢竟像壽陵君景舍等人,在楚國皆是非常有人格魅力的貴族,並非巨陽君熊鯉那種貨色可比,談論越多,反而會使麾下這些出身楚國的將領們更加糾結。
於是,他岔開話題說道:“方才所說的,乃是齊王指定的戰略,那麼眼下,就說說我軍的具體安排。”
聽聞此言,屋內諸將頓時收了心神,因為他們知道,這位肅王殿下要分派具體任務了。
只見在數十雙眼睛的注視下,趙弘潤沉聲說道:“首先,是眼下駐紮於『房鍾』的楚國上將軍項末,與其麾下近五十萬兵……”
說到這裡,他轉頭望向汾陘軍軍大將軍徐殷,沉聲說道:“大將軍,本王希望你能擔起這個重任。”
“是!”徐殷抱了抱拳,面色嚴肅地領了任務,隨即咧嘴笑道:“徐某早就聽說項末的威名,一直無緣碰面,今日,總算是得償所願。”
聽聞此言,趙弘潤沉吟了一下,隨即再次表情凝重地對徐殷說道:“大將軍,就拜託你了。”
他之所以會用這樣的語氣,那是因為汾陘軍此番的任務實在太艱鉅。
雖然說趙弘潤已將駐紮在相城的東衛營五千兵火速調來銍縣,可即便如此,汾陘軍也只有一萬五千人左右,單憑這點兵力想要抵擋於項末的五十萬大軍,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艱難的挑戰。
但趙弘潤只能如此,因為他手中的兵並不多,雖然鄢陵軍與商水軍眼下的兵力皆已暴增到四萬人,可這兩支軍隊由於收編了太多的楚國正軍,以至於軍隊尚且出於磨合階段,戰鬥力很難保障,用這樣的軍隊去與項末交手,那純粹就是給後者增添戰功。
想來想去,趙弘潤覺得只有汾陘軍能夠擔當此任。
可能是注意到了趙弘潤眼中那愧疚的神色,徐殷毫不在意地笑道:“殿下且安心,我汾陘軍雖不擅長途奔襲,但論固守陣地,國內其餘五支駐軍,誰敢誇口堪比我汾陘軍?”
他還想再說幾句,可沒想到卻被他愛將蔡擒虎搶走了話茬:“殿下放心,項末那廝膽敢率軍來襲,來一個老蔡我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不過就五十萬人而已,我汾陘軍士卒一人殺十個就殺完了。”
不得不說,這話何其彪悍,但是眼瞅著蔡擒虎那看似沒心沒肺的樣子,屋內眾人絲毫沒有感覺彪悍的意思,反而覺得有點好笑:照你這麼算,楚國百萬大軍,豈不也是你汾陘軍士卒一人殺二十個就能殺完?
事實上,在戰場上能殺三名敵兵計程車卒,就已經堪稱是精銳了,想殺十個、二十個,幾乎是不可能。
不過眼下這會兒,屋內眾人自然不會抓著蔡擒虎話語中的漏洞,比如趙弘潤,他便順著蔡擒虎的話,滿臉喜悅地笑道:“好!蔡將軍不愧是悍勇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