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似齊王呂僖這樣的霸主,因為太沉浸於酒色,才四旬不到就染上了重疾,藥石不靈,仔細想想,趙弘潤亦感到有些惋惜。
雖然他很清楚,齊王呂僖若是不死,他魏國恐怕沒有機會在日後即將來到的各國亂戰中逐漸崛起。
趙弘潤翻了一頁書信,繼續觀閱信中所陳述的『魏韓上黨戰役』。
說是戰役,但實際上,書信中只是簡略地陳述了幾次發生在上黨山陽縣的戰事而已,而且還是斥候與斥候間的遭遇戰。
談不上什麼大戰,更不配稱作『戰役』。
只不過,任誰都能看得出,那幾場遭遇戰只是整個『魏韓上黨戰役』前的熱身而已,韓國那邊有多達十餘萬的騎軍尚未出動,而魏國這邊,南燕大將軍衛穆,以及尚在大梁的,由禹王趙元佲身邊宗衛長韶虎親自訓練的新大魏武軍,彼此都尚未投入戰場,因此怎麼看都不會是一場會在短期內結束的國戰。
值得一提的是,趙弘潤在這份書信中看到了他弟弟『桓王趙弘宣』的名字。
據大梁那些青鴉眾的瞭解,趙弘宣輔佐東宮太子弘禮,在北疆聚攏了許多王公貴族所屬的私軍,兵力居然已有五萬,且這個數字仍在逐步上升。
而在趙弘宣的從中調和下,燕王弘疆總算是沒有針對東宮太子弘禮這位『北疆督帥』,目前,東宮太子弘禮率領的所謂『北疆徵遠軍』,與燕王弘疆的『山陽軍』,彼此是各司其職,井水不犯河水。
“北疆徵遠軍……呵,這名字倒是起得頗有寓意。”
趙弘潤頗有些意猶未盡地放下了手中的書信,已經信中內容陳述到這裡,就已經到了尾篇,沒有了下文。
也難怪,畢竟這是二十幾日前從大梁送出的書信。
雖然趙弘潤有些擔心他弟弟桓王趙弘宣,但二人相隔千里,在這個資訊傳遞不便的年代,即便青鴉眾竭盡全力,趙弘潤也不可能立馬得知他弟弟在北疆的近況。
而從旁,宗衛長衛驕聞言笑道:“確實是個頗有寓意的好名字呢,北疆徵遠軍……看來東宮的心很大啊,居然還想著反攻到韓國境內。”
“哼!”趙弘潤輕哼一聲,淡淡說道:“心比天高、才比紙薄,好高騖遠說的就是這類傢伙!……真當韓國騎軍是烏合之眾?”
要知道對於韓國騎兵,他趙弘潤也算是有所體會,比方說,那個出身韓國騎軍的大盜賊桓虎,他趙弘潤當初出動了數萬兵卒都沒有抓到。
而如今,陳兵在魏韓邊界的,那是赫赫十餘萬韓國騎軍,天曉得那裡面還有沒有像桓虎那樣的騎將?
聽了趙弘潤對東宮的評價,衛驕忍不住笑了出聲,說道:“殿下,您也太苛刻了。……當初東宮無非就是瞧見您與雍王殿下在一起,無故責備了您幾句,您還記著呢?”
這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或許趙弘潤真會感到不悅,但從衛驕這個心腹口中說出,趙弘潤卻只當成一句調侃。
“本王向來肚量小,你是初次認識本王麼?”趙弘潤斜睨了一眼衛驕,然而沒裝幾下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後,他長長吐了口氣,正色說道:“說實話,並非是我對東宮有所偏見,我就是怕東宮過於好大喜功……別看這所謂的『北疆遠征軍』有五萬之眾,但這支由各貴族私兵聚攏而成的軍隊,其中一個個勢必是趨吉避凶,只想著減少己方的損失,順便撈取莫大的戰功,戰場哪有這麼簡單?……倘若人人都這樣考慮,這支所謂的『北疆遠征軍』,不過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聚攏而成的散沙之軍,派不上什麼大用處。”
宗衛長衛驕聞言信服地點了點頭。
畢竟軍隊之所以是軍隊,那是因為軍令如山,哪怕有時候上將命令部下去肩負一個九死一生的任務,甚至是為了戰略需要前往送死,其部下還是得去。
這樣的軍隊,才配稱之為是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