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番來的是別人,趙來峪倒還有辦法周旋一下,可偏偏來的卻是那位肅王。
據趙來峪對趙弘潤的瞭解,後者最憎恨的,就是國內的貴族鑽營投機、損公肥私。
想到這裡,趙來峪對幾個兒子說道:“你們拿出一筆錢來,去附近的縣城買米,將你們那幾個小子搬空的倉米補足……”
聽聞此言,趙文藺、趙文衢、趙文輔三人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要知道如今魏國國內米價上漲,別看戶部報的是上漲三成,可某些地方市面上的米價根本不止上漲三成。
更何況,民間市面上的米,朝廷是嚴令禁止某些人囤積的,更別說數額還是那麼大的,要是他們真敢這麼做,相信明日戶部就會找他們的麻煩。
因此,不想落下把柄,就只有向一些走私商人購買,但是這價格嘛,恐怕會讓趙氏一門將先前在米價上賺的那些都吐出去,甚至於這還不夠,還得從中倒貼一筆錢。
就在此時,一名府上的下僕走了進來,附耳對趙文藺說了幾句,只聽得趙文藺雙眼發亮。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趙文藺揮揮手遣退了那名下人,一回頭,見父親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遂解釋道:“方才王氏有派人前來,相約明日一同關閉名下的米鋪,將縣倉虧空這件事,推倒那個趙弘潤頭上去。就說他為了賑濟城外的難民,搬空了縣倉的倉米……”
聽聞此言,趙文衢亦是眼睛一亮,連聲說道:“這招妙啊!”
“……”趙來峪冷冷看了一眼二兒子,淡淡問道:“果真妙麼?”
見父親這般冷淡態度,趙文藺猜測老父親可能是還未想透徹,遂解釋道:“父親,你想啊,趙弘潤在城外開設粥廠,向難民施捨米粥,這是城內人人皆知的事,如今我等搬空了縣倉這件事劃到趙弘潤頭上,相信他百口莫辯。……王氏的人還說了,他們明日會派些人挑唆縣內的平民到縣衙道公道,相信到時候定能讓那位肅王焦頭爛額……”
“這計厲害!”趙來峪的三兒子趙文輔在旁亦點頭讚道:“我就不信那趙弘潤會對平民動手,唯有苦苦解釋,可他在城外開設粥廠,給難抿施捨米粥,確有其事,更何況到時候王氏的人還會在人群中挑唆,哈哈,就算那位肅王渾身張滿嘴,怕是也說不清、道不明瞭!”
而此時,二兒子趙文衢注意到趙來峪冷淡的表情,疑惑問道:“難道父親就不想看到那趙弘潤狼狽的模樣麼?”
“狼狽?”趙來峪神色平淡地掃了一眼三個兒子,長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若是那趙弘潤果真如此簡單就能對付,老夫又豈會被他逼得來到這安陵?……王氏自作聰明,此乃取禍之道!你們看著吧,三日之內,王氏一門必有大劫!”
趙文藺、趙文衢、趙文輔面面相覷,有些懷疑他們父親的言論。
沒想到,僅僅只過了一日,趙來峪的預測便成真了:居然有人當眾行刺那位肅王,並且,在行刺得手後報出了『王氏一門』的名號。
這下精彩了,宗衛長衛驕帶著那五百鄢陵兵,一路打砸王氏一門的家業,最後居然打砸到王氏一門的主宅去了。
聽到這個訊息後,趙文藺、趙文衢、趙文輔三人對父親佩服萬分,再不敢有所懷疑。
而此時,趙來峪這才冷笑著說道:“你們以為老夫年邁了?不中用了?因此輕易就被人擠出了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