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後者面色陰晴不定地看了趙弘潤片刻,低頭說道:“國丈在縣衙內等你,肅王殿下。”
然而,趙弘潤根本不動腳步,依舊負背雙手淡然地瞅著他,口中平靜地問道:“此事先不急,你還未回答本王呢,你到底認不認字?”
瞥了一眼那一臉有恃無恐、此刻正捏著拳頭的衛驕,那名將軍打扮的男人面色掙扎了一陣,小聲說道:“肅王殿下恕罪……”
“本王問的是你認不認字。”
“在下……在下認字。”
“念。匾額上寫著什麼?”
“……”那名將軍打扮的男人咬了咬牙,低聲說道:“上面寫著……安陵衙門。”
“很好。”趙弘潤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平靜地說道:“你認得就好辦,叫你手下的人都出來……因為這是安陵衙門,是官府,不是你們鄭城王氏的府邸,明白麼?”
那名將軍打扮的男人面色一陣青白,咬咬牙說道:“肅王恕罪,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只是……只是想保護國丈大人……”
趙弘潤輕笑一聲,意有所指地說道:“所以本王便沒有召喚商水軍,將你們以造反的名義就地格殺,對麼?……記住,這裡是縣衙,代表的是朝廷的顏面。”
“是……殿下稍等。”
那名將軍打扮的男人低了低頭,邁步走向縣衙內。
片刻後,縣衙的家兵陸續撤了出來,但是那名將軍打扮的男人,卻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毫不意外,此人準是將這件事報告給了縣衙內的國丈王寓。
當然,儘管猜到此事,但趙弘潤也並沒有難為對方,他只是覺得,朝廷有必要強調一下地方縣衙的權威性,要不然,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凌駕於地方縣衙,如此一來,地方縣衙豈還有什麼威信在?如何治理當地的民眾?
“退到十丈外,這是規矩!”
丟下一句話,趙弘潤邁步走入了縣衙,而那位將軍打扮的男人雖然面色不渝,卻亦不敢多說什麼,指引著趙弘潤來到國丈王寓所在的地方。
不是別處,正是這幾日來趙弘潤充當歇息居住的書房。
邁步來到書房,趙弘潤便看到門檻內站著一名年紀大概在五六十歲的老人,衣冠楚楚、頭髮也梳地整整齊齊,看起來頗為精神。
尤其是對方那一雙眼睛,給趙弘潤的感覺,就彷彿看到了趙來峪似的。
『看來不是什麼善茬。』
趙弘潤暗自嘀咕了一句,不過臉上卻無表示,直接邁過門檻,從那王寓身邊走過。
王寓面色一愣,臉上泛起一層薄怒,呵呵地笑道:“肅王殿下,果真是好威儀!好威儀啊!”
而此時,趙弘潤已走到了屋內,轉過身來坐在上位,面無表情地說道:“依本王看來,國丈才是好威儀。……這是什麼地方?你府上的家兵家將不知,難道國丈也不知麼?看來,王氏果真是作威作福慣了……”
王寓聞言面色微微一僵,畢竟朝廷的確有明文規定,非特殊情況,任何人不得擅自圍罷、闖入縣衙,否則以造反罪名論處。
而『保護國丈』,這顯然不算什麼特殊情況。
“呵呵呵……”王寓突然變了臉,笑呵呵地說道:“是府上的兒郎們太過於心緊老夫的安危,莽撞之處,還請肅王多多見諒,老夫回頭會訓斥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