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事麼?
不!這在宰父亙看來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好事。
因為,哪怕有一名長弓手成功規避了魏軍拋射石所拋射的泥塊,但是這件事所直接造成的影響,卻是讓該名士卒附近一小塊位置的楚兵們都無心再用弓矢壓制魏營裡的魏兵。
因此從將領的看待角度來說,士卒們規避泥塊的做法,要比直接被砸死一兩名士卒更加嚴重,畢竟因為那幾名士卒的關係,使得附近那一小塊位置計程車卒們出現了陣型上的混亂。
要知道陣型一亂,就保不準會出現士卒們擠攘踐踏的事發生,這可遠比直接傷亡更加嚴重。
“踏踏踏——”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宰父亙轉頭瞧了一眼,望見大將子車魚正策馬疾馳而來。
宰父亙皺了皺眉,因為他已經猜到了這位同僚的來意,畢竟前不久,他便連續兩次無視了子車魚派傳令兵過來懇請撤兵的建議。
果不其然,大將子車魚策馬來到了宰父亙身邊,低聲對後者說道:“宰父,撤兵吧,再打下去,也不過是增添無謂的傷亡罷了……沒有攻城器械。我軍是無法攻克這座魏營的!”
宰父亙的目光依舊投向前方的戰場,聞言沉聲說道:“子車,你也是清楚熊拓大人的命令的,莫要使某為難。”
子車魚自然明白所謂的『熊拓大人的命令』指的是什麼。聞言皺眉說道:“話雖如此,可似這般無謂地增加傷亡,於戰局何益?……你難道沒注意到麼?前方的步兵已陸續逃亡。你應該明白,在我大楚,對逃兵的懲罰極其殘酷,士卒們輕易是絕對不敢逃跑的。但凡戰場上有士卒逃亡,那就意味著這場仗已毫無勝算……”
宰父亙默然不語,事實上子車魚所說的這些道理他都懂,只不過礙於暘城君熊拓的命令,他不能夠於眼下就選擇撤退。
想了想,他惆悵地嘆息道:“莫要使某為難,子車將軍……”
聽到那一聲『子車將軍』,子車魚面色微微變了變,張張嘴幾番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喧譁驚呼。
宰父亙與子車魚二人抬頭觀瞧,這才發現有一支魏人的騎兵從魏營的西側繞了出來,向那一萬名長弓手展開了偷襲,成功藉助馬力的衝刺速度,殺入了長弓手們的陣型中。
子車魚仔細瞅了兩眼,估算著那支魏國騎兵的人數。
兵力不多不少,不到千騎。
“還不撤兵麼?”子車魚斜眼瞥了一眼宰父亙,冷冷說道:“千騎之兵,足以攪亂近萬的長弓兵陣型……”
話音剛落,就聽宰父亙淡淡說道:“區區千騎而已,哪怕那裡盡是長弓手,要圍殺這支魏騎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