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全家人圍坐在一起看春晚,窗外菸花沖天而去,火花濃烈絢麗的閃耀在夜空中,轉眼即逝的瞬間又迎來新的綻放。
林楚安抱著雙腿坐在自己的床上,臉埋進柔軟暖和的法蘭絨睡衣裡,無聲的痛哭。
泣不成聲。
後來聽說王川還是沒能拗得過他父母,在過年前也回老家去了,被迫相了幾次親,再回來時沒有帶著他的小豆包,因為臨開學很忙,他父母不放心他一個人帶孩子。
林楚安也被長輩們騙出去相親,對方條件都還不錯,對她也挺滿意,說是願意繼續談,但她拒絕了。
後來再見王川,便是盛夏時的那場監考,倆人被分到了同一組,從監考前的培訓到學生徹底考完試一共有三天半,那幾天他們都在一起,但除了工作,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直到最後一場考試,組長帶著他去送卷子,林楚安留下收拾考場,她站在講桌前看著空蕩蕩的桌椅發呆時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一扭頭,王川就站在門口,不曉得用那種眼神看了她多久。
林楚安也看著他,沉默間溼了眼眶。
她根本記不清當初他是怎麼走過來的,她對當時的回憶只有驚恐和疼痛。
那個吻如同撕咬一般,只有發洩和瘋狂,即便齒間有清晰的血腥氣傳出,對方也沒有絲毫的顧念,瘋魔了般的箍著她,困著她,撕咬著她。
“王川!”林楚安狠咬了他一口,掙脫時驚慌的說道:“有攝像頭!”
這裡可是考場,有攝像有錄音,門外是散去的學生,還有閒聊的同事,只要有人向這邊掃一眼,便能清楚的看到他們在做什麼。
王川眼眶溼潤,佈滿了猩紅的血絲。
他閉上眼緩和了片刻,彎腰撿起因他的野蠻舉動而掉落的監考證,就在林楚安與他擦身而過時,他突然一把抓過她的腕,對方脈搏在他指下跳動著,急促,慌亂,幾乎與他的心跳一樣,激烈的不受控制。
廣播裡傳來了下課鈴的聲音,是老式的鐺鐺打鈴聲,刺耳又響亮,震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鈴聲響起的一瞬間,林楚安清楚的聽到王川的聲音。
他說“安安,我喜歡你。”
空中突然風聲大作,一陣冰涼隨風而來,滴落在林楚安臉上,她從模糊久遠的記憶中神遊回來,怔然了片刻後突然從鞦韆上蹦了起來,拿過晾衣杆將掛在陽臺上的衣服慌忙取下來。
就在她抱著一堆乾衣服進屋時,身後雷聲轟鳴,大雨譁然而落。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一點預兆都沒有。
熱水器還沒有修好,她只能用電水壺燒水洗澡,從浴室出來時手機不住的震動著,林楚安全當沒看見,沖泡了杯黑芝麻糊,裹著浴巾,端著碗,坐在鞦韆架上吃著,吃完回來手機還在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