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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關北。
“楊奉!郭太!果然是你們!”
“呵呵,好久不見。”
輕車熟路地破掉了幾個簡單的路障幻象之後,張燕和張曼成見到了施展“水信之術”的始作俑者,雙方相見,一時有些唏噓。
畢竟,他們原本都是太平道的一方渠帥、分壇壇主,如今卻淪落到寄人籬下的地步,雖然平時努力保持著心平氣和,但見到曾經的道友後,心中不滿的情緒難免有些外露。
不過他們一方身穿涼州軍服,另一方穿著奇怪的白甲,手臂上還綁著黃色布帶,整體上顯得頗為奇異。
簡單寒暄並拜過張角的牌位之後,雙方在臨時營地中分賓主落座,並很快提起了正事。
“今司隸紛擾,洛陽不寧,我等聽聞黑山諸位隨涼州軍行動,特意趕來相請,”楊奉道:“我們欲要趁多方混戰之際,突入皇宮,殺光那些宦官,你們來不來?”
“呵,殺死宦官?”張燕應道:“雖然我們也痛恨十常侍胡作非為,但僅憑他們自己,又如何能將我們迫到如今這個地步?”
“你的意思是?”似乎預感到了某種不妙的發展,楊奉打斷道。
“若非皇帝下旨,僅憑十常侍,絕無可能令各州軍兵在全天下同時對我們下手,此番大軍集結,皆為將皇帝、皇子納入掌中而來,我等道友分散在諸勢力中,自可便宜行事,若找到機會,便宰了那昏君和他的崽子!”張曼成咬牙切齒道。
“你瘋了!”楊奉驚呼了一聲:“由於十常侍的矯詔亂命,我太平道雖然無法在明面上行事,但私底亦有諸多同情者,但若做出你說的那檔事,天下之大再無我等容身之處矣!”
“便如你等在幽州那般‘容身’嗎?”張燕冷笑。
“哼……”郭太也用同樣的態度應道:“確實,以涼州軍這般突襲洛陽的做派,大概早就不想有個名義上的皇帝了吧。”
雙方氣氛僵硬,但還未到劍拔弩張的地步,畢竟,他們此時的目的尚且沒有衝突。
“據說,”停了片刻,張曼成為調節氣氛般緩緩開口:“剩餘的十常侍已經投效了皇后,躲在長樂宮和未央宮中,而皇帝則在‘劍聖’的保護下住在西園,無論我們目的為何,最終都要殺入皇宮,在那之前暫且合作,之後分道揚鑣,誰也不要干擾誰的目的。”
“我贊成,”楊奉甩了下拂塵:“不過,這種機密訊息你們都能得知,董涼州的本事不可小覷嘛。”
“誰知道呢?哈哈哈。”
“呵呵呵……”
雙方最終不歡而散,在臨時祭壇營地門口草草告別。
然而,他們在距離足夠遠,互相完全看不到之後,張燕以嘲諷的語氣自語了一句:“呵,果然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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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