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寒鴉’陳爵方!”在斬殺數人之後,那道身影奔上附近的樓頭,激烈的聲音響徹戰場,“有不服的,便來與我廝殺——”
作為江湖上有數的強者,陳爵方手中刀鋒如血,一時間倒也令得手下“不死衛”士氣大振。
站在外圍二樓走廊上的況文柏也在大聲指揮著附近的小弟參與廝殺,某一刻,便聽得屋頂上響動大作,有高手衝上了房頂,已經與這邊的守衛開始了廝殺。
他抄了鋼鞭在手,還未來得及說話,兩道身影帶著鮮血從屋頂上摔落,敵人翻下屋頂,落在況文柏身側不遠,一拳已經向這邊揮了過來。
況文柏平素面對這樣的打鬥,通常會揮舞鋼鞭硬碰,但這一刻卻將身形猛地朝後方躲了一躲,對方的拳頭在他的面具前方揮過,一時間,兩人竟都愣了愣。
況文柏隨即方才明白,面前這人一揮拳,竟然又是要打他的鼻子。
他第一次鼻子被打塌,出事是在夜間,對方的揮拳也極為自然,只覺得無非巧合。到得金樓捱打的第二次,也只以為是有人選擇了他的弱點進行攻擊。但到得眼下這一拳,他才陡然反應過來,前頭的兩次,很可能都是同一人的蓄謀,而這人顯然已經出現在眼前。
意識到這一點的一瞬間,憤怒在心頭洶湧而起,同時也在佩服自己方才的反應,修養多日,武藝終於成長起來……
下一刻,他身體彈了一下,眼前猛地一黑,隨後又白了起來,驚人的痛楚從他的腦海裡爆開。
有人從背後偷襲他,就在方才,猛擊了他的胯下,這一刻,他的雙腿之間有碎裂的感覺。
前方落下的那名男子在一拳揮空後微微愣了一下,而隨即,即便是蒙著面的情況下都能看出他的眼角抽動的痕跡,退了一步第二拳竟有不好下手之意。
“喔……”
況文柏只發出了些微的聲響,他的大腿已經夾了起來,在最後清醒的時間裡微微轉過身去,想要看清楚這卑鄙的偷襲者到底是什麼人。從後方慘白的陽光裡出現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輪廓,對方毫不猶豫地伸手過來,嘩的掀掉了他那張猙獰的面具,隨後沉重而剛猛的一拳,照著他的面門砸了過來。
嘭——
況文柏的口鼻第三次的碎了。
他整個人翻滾出去,倒在了二樓廊道的牆角,一塌糊塗的面門在噗噗的流血,而即便昏迷也依舊夾緊的雙腿間,似乎也有粘稠的鮮血正在滲出。
梁思乙目光冰冷,甩了甩打在對方臉上的拳頭。
而在她的前方,目睹這一幕的遊鴻卓眼角在抽搐,他下意識地伸手捂了捂嘴巴,低聲說出的,是他自己先前也未曾想過的言語。
“這個……罪、罪不至此……不至於……不至於……”
“噗……”
猶如冰山溶解,梁思乙的眼角猛地泛起笑意。而下一刻,她將那笑意凍住,轉頭望向了不遠處樓臺上方的那道身影,拔出背後的一刀一劍。
遊鴻卓搖頭嘆了口氣,轉身與梁思乙一道,殺向陳爵方……
……
廝殺的浪湧猶如潮水拍向中央的舊武衙門,某一刻,呼嘯的輕功捲起漫天的銀杏,巨大的身影席捲而過,而在那身影的後方,王難陀、譚正、唐清花以及一道一道的高手身影都朝著西南方向的戰場狂飆而來。
這一名名的高手內息澎湃,在高速的奔行中放聲吶喊,猶如滿天的魔影沸騰。而同一時刻,南面的戰場上,由“阿鼻元屠”掌刀人彭天罡組織起的大規模反撲已經將局面帶入白熱化的狀態,隨著大量炮擊的加入,如海潮般響起的爆炸似乎並未讓西南來的這一百餘人專美於前,“閻羅王”麾下高手們兇悍的反擊,隱約在第二道長街的防線上堵住了華夏軍的推進。
華夏軍的狙擊手只偶爾敲掉了幾名發炮計程車兵,而大量的高手、神射手已經注意到各個屋頂上那些持火槍者的危害,開始以箭矢、暗器甚至是以輕功高速突襲的方法,嘗試拔除掉這些如黃蜂尾針般狠毒的存在。
前後兩批的高手至少都已經在彭天罡的調動下撲入了廝殺的第一線,也給華夏軍的推進帶來了巨大的威脅。
前後左右,一片混亂。
寧忌在狂奔之中一路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