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到最後的那場大戰,岳雲道:「你說,倘若我們幾人一齊聯手,是不是也能跟那個林宗吾戰上一輪?」
當時大戰爆發,林宗吾逞兇當場,岳雲與銀瓶便有些蠢蠢欲動,後來見陳凡出現,說的是霸刀討還舊債,他們便不好魯莽上去,但作為江湖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對於挑戰林宗吾這種事,岳雲在心中恐怕也早已想過無數次。
不像銀瓶,更想挑戰的是西南的寧先生。
寧忌想了想,卻也哼了一聲:「打什麼打,我那兄弟不許我打……你看我最後不也放了胖子一馬……」
「你是僥倖逃命、苟延殘喘,我要是你,就當場死在那裡。」
雙方又是一陣叫囂。
時光悠悠,令人唏噓,此時又說起江寧的遭遇,眾人又有了更為複雜的感覺。成舟海與左文軒更在意的是薛進的遭遇,聊得幾句,以茶祭奠。岳雲說起嚴雲芝的去向,寧忌則並不在乎。
之後寧忌與曲龍珺相逢,來到福州這一路相對簡單,略聊了聊與左行舟的重逢,又論及後續的發展。寧忌抨擊岳雲傻瓜的毫無作為,岳雲則是有些默然,他心中擔憂左行舟的下落,此前還吃了陳霜燃的暗虧,害得一個小女孩無辜受害,此時捱罵,也覺得自己是活該。
寧忌隨後說起自己在外頭已經搭上的線,看著成舟海。成舟海卻笑:「你要做什麼,我又不攔著你,相反,今日懷雲坊的這場戲,也恰好替你免去了後顧之憂,你大可打著為兄長復仇的名義大大方方的與那兩方勾連,龍姑娘待在公主府,安全你至少可以放心。只是銀橋坊的攤子不好擺了,接下來,官府要通緝你。」
寧忌仍舊有些氣悶,但細細思考,曲龍珺待在這裡,確實又比待在懷雲坊安全,便沒什麼好說的。倒是曲龍珺隨即插了一句:「不過成大人,我們二人在銀橋坊擺攤掙的錢,今天打碎了的那些東西,你可得賠給我們。」
成舟海哈哈大笑:「那有什麼關係。」
曲龍珺說了個數字。
成舟海臉色一變:「……我呸!就擺一兩月的攤子,哪能掙那麼多!難怪朝廷缺錢,我看你們就是禍國殃民的女幹商!」
「哈!」寧忌拍案而起,「我可告訴你,成叔你陰我歸陰我,這錢你可得一文不少的全給我賠來!要不然……我回去告訴我爹孃,他們對錢可不含糊——」
雙方一陣吵鬧,隨後倒也拉近了距離。
這日懷雲坊的院子已經被炸了,已經無法再回去,寧忌與曲龍珺便被安排在這公主府後的院子裡住下。到得四下無人時,寧忌與曲龍珺說起,按照西南那邊的訊息,小朝廷這裡,聞人不二與成舟海皆還算是可信的,至少他們都曾與寧先生共事,也都知道寧先生的作風,因此不會做出結死仇的壞事來,寧忌的認慫也是源自於此,相對於陳霜燃、蒲信圭這些壞人的毫無顧忌,真「落」在成舟海的手上,其實倒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曲龍珺略作分析,也覺得是這樣。
雙方又聊了一陣,寧忌微微沉默,隨後咬了咬牙,終於對曲龍珺道:「另外……還有一個了不得的事情,我得告訴你。也免得……下次再遇上成舟海這些人,你沒有準備……」
「嗯。」
曲龍珺點了點頭,等待著他的說話。
……
另一邊,成舟海與左文軒朝公主府的側門過去,到得臨近大門的閬苑,一直沉默的左文軒才站在了那兒,深深一揖。
「還望成大人能夠坦白,究竟要對寧忌,做些什麼。」
「已經有這麼大的事情拿捏住了你們,你們還能幹什麼?」成舟海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若是我要對寧忌做點什麼壞事,你莫非還能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