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岳雲之間的爽約,今天確實是沒有辦法,等到天亮,我再去安排一個時間,你們找個機會,把戲做一做,外頭的風聲聽說是有些緊張了,你這邊有沒有什麼頭緒?”
“按照道上傳出來的說法,陳霜燃似乎是要做一件大事,但大家估計,不像是行刺官家。”
“他們先前失敗那麼多次,也該有點變化了。”
“私下裡有人估算,福州這邊,如今的重要人物,大概分為三個方向。一是長公主殿下,我們都知道陛下是新黨,而長公主傾向於舊黨,這些日子以來,雙方矛盾加深,也一直是因為長公主從中斡旋,才穩住了許多老臣子的心,而陛下的許多次新政舉措,也是因為長公主的協調方才落地。因此外界有傳,陳霜燃可能是放棄刺王殺駕,轉而打算挾持或者刺殺長公主。”
“不無可能……那若是以長公主為對比,李頻李先生那邊,恐怕也不太平。”
“沒錯,李先生這些年來以他的影響力,聚集了大批年輕士子,原本就是新黨核心人物,更何況他還握著福州內外五張新聞紙的發行權力。陳霜燃若真能引導大局,除掉李德新,也會是一步好棋。”
“……而第三個方向……”
“我們。”
“那倒是件好事了……”
“具體的訊息,還要些運氣……對了,三哥,還有一件事。”
“你說。”
“官家要選妃了,是怎麼回事?”
“宮裡的私事,你好奇這個做什麼?”
“是這樣的,我認識一個江湖上的朋友,很講義氣的那種,過去曾與莆田茶商黃百隆的一位表侄女定了終身,這次宮裡傳出選妃的訊息,黃百隆似乎想將這位表侄女送到宮裡去。三哥,你說這事會成不?這次選妃,什麼標準啊?”
“……錢。”
“啊?”
“……只要黃家願意給錢,就能送進去。”
“——這什麼破標準!”
“……”
夜色深邃而安靜,凌晨接頭的房間裡,在交代過有關寧忌的事情之後,又有這樣那樣工作上的交流。
此後左行舟離開,兩人都對寧忌的事情,做出了自己的記錄。
清晨,寧忌與曲龍君在房間裡醒過來,照例到外頭打了兩套拳作為鍛鍊,早餐是在懷雲坊外的店鋪裡吃的。寧忌觀察了周圍並無跟蹤之人後,在稍遠一點的驛站,同樣寄出了一封信函。
信函寄往距離這邊最近的一處華夏軍秘密節點,上頭記錄了自己與左行舟相認、且不久之後將會被告知左文軒的事情,如果自己長時間地消失,那麼將來有一天,華夏軍會依據這份備桉,進行事件追索。
他倒是不打算搬走了。
華夏軍中雖然也出現過鄒旭這般身份的人物叛變的事情,但若因此就變得什麼人都信不過,那也委實有些謹慎過頭。並且雖然明白這些程式和擔憂存在的理由,此時寧忌的心中也有著未消的銳氣,自江寧大戰的經驗消化之後,即便遇上什麼兇險的狀況,他也自信不會毫無還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