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第二天便由那小軍醫為自己送來了一日三餐與煎好的藥,最讓她吃驚的還是對方竟然在早晨過來為她清理了床下的夜壺——讓她感覺到這等心狠手辣之人竟然如此不拘小節,或許也是因此,他算計起人來、殺起人來也是毫無障礙——這些事情令她愈發畏懼對方了。
此後數日,為了少上廁所少下床,曲龍珺下意識地讓自己少吃東西少喝水,那小軍醫畢竟沒有細緻到這等程度,只是到二十五這日看見她吃不完的半碗粥嘟囔了一句:“你是蟲子變的嗎……”曲龍珺趴在床上將自己按在枕頭裡,身體僵硬不敢說話。
到得二十六這天,她扶著東西艱難地出去上廁所,回來時摔了一跤,令背後的傷口稍稍的裂開了。對方發現之後,找了個女大夫過來,為她做了清理和包紮,此後仍是板著一張臉對她。
這是養病期間的小小插曲。
***************
審問的聲音輕柔,並沒有太多的壓迫感。
“……一個晚上,幹掉了十多個人,這下開心了?”
“嗯,我好了。”
“事情發生之前,就猜到了姓黃的有問題,不上報,還偷偷賣藥給人家,另一邊悄悄監視聞壽賓一個月,把事情摸清楚了,也不跟人說,現在還幫那個曲姑娘作保,你知道她父親是死在我們手上的吧?你還監視出感情來了……”
“沒有感情……”少年嘟囔的聲音響起來,“我就覺得她也沒那麼壞……”
“犯了紀律你是清楚的吧?你這叫釣魚執法。”
“我沒釣魚,只是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幹了壞事,他們就喜歡瞎說……”
“知道有問題就該上報,你不上報,結果他們找到你,搞出這麼多事情。還擔保,上頭就是讓我問問你,認不認罰。”
“……認罰就認罰,反正我爽了。”
手一揮,一個爆慄響在少年的頭上,沒能躲過去。
“過了九月你還要回去上學的,知道吧?”
“嗯,就上學唄。”
“事情發生之前,確實很難說姓黃的就一定會幹壞事,你沒有上報,我們也不好說你什麼,但晚上直接動手,做了一個院子的人,你哥說,這肯定也有你的主觀願望。你爹爹讓我來教育你,除了打你一頓之外,我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不過呢,比武大會的差事,你接下來就不許去了。”
“啊……我就是去當個跌打大夫……”
“還頂嘴!”
揮手,躲過去了。
“……好吧。不幹就不幹。”
“另外,出來這麼久,既然瘋夠了,就要有始有終。你不是好心替人家小姐姐做擔保嗎?她背後捱了刀,藥是不是我們出,房間是不是我們出,看護她的大夫和護士是不是我們出……”
“這個……就算是抓來的罪犯也是我們的出的啊……”
“還頂嘴。你這個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