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村的老兵猶然如此,更何況十年以來殺遍天下的華夏軍軍人。十數年前如毛一山這等士兵會躲在戰陣後方發抖,十數年後已經能正面抓住身經百戰的女真大將硬生生地砸死在石頭上。那等兇性發出來的時候,是沒有幾個人能正面抗衡的。
西瓜與杜殺等人相互看看,隨後開始陳說華夏軍當中的規定,眼下才只是勝利了第一次大的全面戰爭,華夏軍嚴肅軍紀,在許多事情的程式上是無法通融、沒有捷徑的,盧家世兄藝業高超,華夏軍自然無比渴盼世兄的加入,但依然會有一定的程式和步驟云云。
這些話語倒也並非作偽,華夏軍開啟門迎天下群英,也不至於會將誰往外推,盧家人雖然想走捷徑,但本身並非毫無可取之處,華夏軍希望他加入自然是應該的,但如果不能服從這種程式,藝業再高華夏軍也消化不了,更別提破格提拔他當教頭的危險性了——那與送死無異——當然這樣的話又不好直接說出來。
聽得西瓜、杜殺等人說出這些話來,老人便樂呵呵地表示了認同,對於華夏軍軍規之嚴明進行了讚賞。此後又表示,既然華夏軍已經有了招人的計劃,自己這兒子與幾名弟子自然會按照規矩行事,並且他們幾人也打算參加這一次在西南舉行的比武大會,一切大可等到那時再來商榷。
隨後又有各種場面話,相互應酬了一番。
此後又聊了一輪往事,雙方大致化解了一番尷尬後,西瓜等人方才告辭離開。
這邊人離開之後,回到院落當中的盧孝倫等人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爹,這是看不起咱們哪。”
“你又沒打敗過女真人,人家看不起,當然也沒話說。”盧六同回到桌邊,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將陰沉的臉色儘量壓了下去,表現出平靜淡然的風度,“華夏軍既然做出了事情,有這等倨傲之氣,也是人之常情。孝倫哪,想要拿到什麼東西,最重要的,還是你能做到什麼……”
那盧孝倫想了想:“兒子自會努力,在比武大會上拿個好的名頭。”
“眼界太低。”盧六同拿著茶杯,悠悠說了一句,他的目光望向空中,如此沉默了許久,“……準備帖子,最近這些天,老夫帶著你們,與此時到了成都的武林同道,都見上一見,坐而論武道。”
老人的目光轉向房間裡的幾人,嘴唇張開,過得一陣,一字一頓地開口:“劉大彪當年,在老夫手上,改過霸刀的兩招,今日的霸刀,這兩招仍在,它的破綻,也只有老夫最為清楚。劉大彪當年最厲害的決定,便是將霸刀傳與整個莊子的人,這些年華夏軍能有如此規模,必然也少不了霸刀的幫忙……孝倫啊,做人要往長處看,你得個名次,固然有些用處,可歸根結底,還不是你來為華夏軍捧了這個場……做人要被看重,你能捧場,也要能拆臺。接下來,你去捧場,老夫便要與天下群雄論一論,這霸刀的……些許破綻。”
盧孝倫與幾名師弟相互對望,隨後皆道:“父親英明。”
“師父英明。”
“師父算無遺策……”
“黑旗必為今日之事後悔……”
“哈哈哈哈……”眾人的恭維聲中,老人摸著鬍子,抑揚頓挫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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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大隊的人馬離開了這片街道。
寧毅與西瓜同乘一輛馬車,去往城市的僻靜處。
“這下可好,得罪人了……”
“老人家武林前輩,年高德劭,當心他把林教主叫過來,砸你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