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對兵器都有愛好,那沈重將長刀拿出來把玩一番,稍稍稱讚,待到兩人在城門口分開,那寶刀已經靜靜地躺在沈重回去的馬車上了。
昨日是暴雨,今天已經是陽光明媚,寧毅在馬背上抬起頭,微微眯起了眼睛。後方眾人靠近過來。沈重乃是王府的侍衛頭領,對於寧毅的這些侍衛,是有些瞧不起的,自然也有幾分頤指氣使的做派,眾人倒也沒表現出什麼情緒來,只待他走後,才不動聲色地吐了口唾沫。
對於何志成的事情,昨夜寧毅就清楚了,對方私底下收了些錢是有的,與一位王爺公子的護衛發生械鬥,是由於議論到了秦紹謙的問題,起了口角……但當然,這些事也是沒法說的。
既然童貫已經開始對武瑞營動手,那麼由淺入深,接下來,類似這種上臺被批鬥的事情不會少,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真發生的事情,未必不會心生惆悵。寧毅只是面上沒什麼表情,待到快要進城們時,有一名竹記護衛正從城內匆匆出來,見到寧毅等人,騎馬過來,附在寧毅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寧毅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不過是一批貨到了的普通訊息,即便旁人聽到,也不會有什麼波瀾的。他畢竟是個商人。
馬隊隨著熙熙攘攘的入城人群,往城門那邊過去,陽光傾瀉下來。不遠處,又有一道在城門邊坐著的身影過來了,那是一名三十多歲的藍衫書生,消瘦孑然,顯得有些寒酸,寧毅翻身下馬,朝對方走了過去。
“成兄,真巧,怎麼在這裡?”
來人是成舟海,他此時也拱了拱手。
“聽人說你去了武瑞營,我欲去尋你,走到城門累了,所以先歇歇腳。”
“午時快到,去吃點東西?”
“也好。”
成舟海欣然答應,兩人進得城去,在附近一家不錯的酒樓裡坐下了。成舟海自太原倖存,回來以後,正遇上秦嗣源的案子,他一身是傷,僥倖未被攀扯,但此後秦嗣源被貶身死,他有些心灰意冷,便淡出了先前的圈子。寧毅與他的關係本就不是非常親近,秦嗣源的葬禮之後,聞人不二心灰意冷離開京城,寧毅與成舟海也未曾再見,想不到今天他會故意來找自己。
點了菜餚之後,寧毅給他倒了一杯茶:“成兄找小弟有事?”
“是有件事,想要問問立恆。”
“成兄請說。”
寧毅笑著抬了抬手,然後,成舟海也在對面抬起頭來。
“我想問問,立恆你到底想幹什麼?”
自太原回來之後,他的情緒或是悲憤或是頹喪,但此時的目光裡反應出來的是清晰和銳利。他在相府時,用謀激進,說是謀士,更近於毒士,這一刻,便終於又有當時的樣子了。
寧毅雙手交疊,笑容未變,只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