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類的神,成神之前也是人類,這些曾經被人類關在動物園裡觀賞的猿人如此對待人類,他心裡能好受嗎?
退出那段記憶之後,寧濤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猿人的確可惡,在他看來也不可饒恕。可是換個位置去思考,他出生的地球,人類不也把猿類關在籠子裡觀賞嗎,有的用獵槍打死,有的被做成了標本,有的甚至被在活著的時候切開頭蓋骨吃掉腦子……
不管是什麼樣的世界,奉行的其實是一樣的叢林法則。一個種族夠強大,那麼就能站在食物鏈的上游,去吃人。如果一個種族很弱,那麼就就會站在食物鏈下游,被人吃。這個世界根本就沒什麼天理和公平,只有優勝劣汰。
不管是什麼種族,或者就要吃東西,那麼萬物之間的關係就可以簡化成吃與被吃的關係,就是這麼簡單,就是這麼殘酷。
寧濤的神念又扎進了一段記憶之中。
這段記憶比較模糊,是這個猿人在學校裡讀書時的記憶。
寧濤之所以選擇這段記憶,那也是因為一個猿人居然讀過書,這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一間簡陋的教室裡,一個女性猿人在黑板上寫下了這樣一句話:大爆發時代,萬物復甦,猿人的崛起與人類的沒落。
寫好之後,她轉身面對十幾個渾身是毛的猿人少年,提出了她的問題:“有哪位同學告訴我,為什麼我們猿類和一些物種能崛起,而曾經不可一世的人類沒落了?”
這個猿人舉起了手。
女猿人老師面帶微笑:“泰山同學,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這傢伙居然叫泰山?
不知道這個真實世界的地球上有沒有一座山叫泰山,不過想必就算是有恐怕也不復存在了。
少年泰山站了起來,有板有眼地道:“大爆發時代,我們猿人的身體很快適應了天造能量的改造,智力和身體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反觀人類痴迷享樂,隨意更換器官,追求漫長而又毫無意義的長壽生命,所以他們被天神拋棄了。”
女老師點了點頭:“回答正確,坐下吧。”
少年泰山坐了下去。
女老師又說了一句:“人類曾經奴役我們,殘害我們的先祖,他們活該有這樣的下場,所以不必同情他們。他們最好的歸屬是墳墓,我希望在座的同學能成為將他們送入墳墓的勇士。”
教室裡的少年們頓時鼓掌歡迎。
寧濤卻是一聲嘆息。
我了個去,在課堂上進行仇恨教育,這老師有問題啊。
可是,細想少年泰山和這個女老師的話,他的心中有一些不是滋味。從人類領袖靈山的記憶裡,他知道人類的文明曾經到了什麼樣的高度,普通人都能活幾千一萬年,窮奢極欲到了極致,整個世界都快被人類禍禍完蛋了,也真是活該有這樣的下場啊。那啥,不作不死,這真的是自己作死。
只是苦了靈兒這一代人了,前人造的孽,後人來償,這不公平。
寧濤又進入了幾段記憶,然後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