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量高了,也意味著收入的激增。
雖然林朝陽是前年才跟燕京出版社重新簽訂了版稅合同,但《棋聖》的銷量大爆發更多的還是集中在了近兩年。
這也就意味著他還是收到了大部分以銷量來計算的版稅收益。
迄今為止,《棋聖》為林朝陽創造的稿費和版稅累計已經超過了200萬元人民幣。
在1986年這個時間憑藉版稅獲得單本超200萬人民幣的收入,可以說是冠絕了中國文壇,並且這個記錄還將不斷被重新整理。
朋友們聚會,經常性的會提到林朝陽的收入問題,這一點很難避免。
聊天離不開作品,聊作品就會聊到銷量,自然也就聊到了收入。
林朝陽與旁人還不同,他的作品一向暢銷,又是國內第一個敢於向出版社提出版稅付酬的作家。
這三年來,版稅付酬制度並沒有在國內出版行業大範圍的流行開。
原因也很簡單,版稅付酬可不是哪個作家跟出版社提一嘴要求人家就會答應的。
沒有名氣、沒有實力、沒有以往作品的暢銷,哪個作家敢有勇氣跟出版社提出這樣的要求?
更何況,版稅付酬制度對於作家來說同樣存在風險。
作品銷量不佳,他們拿的收入說不定還沒千字稿酬多,實際上這一點也是很多作家最為頭疼的。
別看八十年代文學熱,但大部分名氣不大的作家,作品出版後銷量並不比後世多多少。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那年李拓和馮濟才一起為四川文藝出版社編輯短篇集。
號稱要“匯總近年以來最具代表性的短篇”,他們也確實是這麼做的,編的也很用心。
可惜最後集出版後賣了一年,還不到兩萬冊。
這當然談不上虧錢,但出版社也沒賺什麼錢,基本屬於賺吆喝的狀態。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除了這些作品本身已經具備了相當高的曝光度和知名度,許多讀者都已經看過,很難提起購買集的慾望之外,根本上還是新時期以來國內文學商品的發展出現了偏差。
提到八十年代的文學,很多這個時期的讀者、文學愛好者會想到什麼?
《人民文學》《收穫》《十月》《當代》《燕京文學》……
人們的腦海中閃過的一定是這些知名文學雜誌的名字,因為八十年代的文學熱潮很大程度上就是這些文學雜誌撐起來的。
其中的原因也並不複雜,人道洪流帶給中國文學界的災難是深重的,那段時間裡中國的文學創作陷入了停滯,乃至是倒退的境地。
作家群體青黃不接、文學作品質量堪憂、印刷紙張短缺、政策風向不明朗……七十年代中後期中國文學界要面對的問題是複雜的。
但在這個時候,能夠完美應對這些棘手問題的載體——文學雜誌崛起了。
背靠大型出版社不需要擔心印刷紙張和政策的風險,人道洪流前便名滿全國,擁有吸引眾多投稿者的名氣,編輯能力出眾可以高效率的篩選和培養出有潛力的作者。
文學雜誌的崛起看起來順理成章,但這些雜誌的崛起在催生文學熱潮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作品的傳播。
因為八十年代的絕大多數文學作品在出版之前都會在文學雜誌上發表一遍,這樣做固然會增加作品和作家的知名度、影響力,但也削弱了讀者對作品出版後的購買慾。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出版物的價格相對於人們的工資收入來說並不便宜,甚至可以說是昂貴。
既然在文學雜誌上能夠看到大多數優秀的、知名的作家的新作品,那就沒必要再花錢去買出版的那份了,除非是喜歡到不行的作品才有可能再多花一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