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對這次老人家的南下之行如何看?」
「那篇報道的題目寫的很好,‘東方風來滿眼春」。
金庸微微頜首,「春天確實到了!縱觀歷史,中國強盛的根源,離不開‘開放」與‘改革’這兩個詞。」
「先有一段社中E
死亡的痛苦時期,而後不斷融合、壯大。
春秋戰國的混亂演進為秦漢的大統一,五胡十六國的大混亂演進為隋唐的大統一,五代十國、遼金元和宋朝的長期戰爭再演進為明清的統一。
與今天的情景何其相似,歷史確實有其玄妙之處,所以古人說以史為鑑。」
「林生所言甚是。」金庸說道。
杭州酒家內,如同三年前尋求收購明報集團時幾乎相同的場景,林朝陽夫妻倆與金庸相對而坐,交談甚歡。
當初在收購明報集團時,金庸曾和陶玉書達成過君子約定,繼續擔任明報集團的董事局主席,為公司的順利交接穩定軍心。
如今三年之期將到,金庸也將徹底放下明報的擔子,頤養天年。
「卸下了明報的重擔,查先生打算做點什麼?」陶玉書問。
金庸笑著說道:「牛津大學的聖安東尼學院邀請我去做訪問學者,我中學時就曾夢想過能到牛津或是劍橋去讀書,本以為此生無望,沒想到耳順之年竟又有了機會。」
「去當個教授,以您的學識綽綽有餘。」陶玉書恭維道。
金庸擺擺手,「林太說笑了。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做了一輩子的新聞,
寫了半輩子的,若說寫、寫社論,我很有自信,可做學問———”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這點學問,實在做不了什麼。偏偏又有這個情結在,不去又覺得可能是終生遺憾。」
一頓飯吃完,賓主盡歡。
「多謝林生、林太的款待。」
「查先生客氣了!」
「那——”以後明報就交給二位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金庸站在杭州酒家的門口,朝林朝陽夫妻二人拱了拱手,彷彿他書中的人物那樣「查先生慢走!」
陶玉書目送金庸上了汽車,表情略顯惆悵,
「無論是什麼人,取得過什麼樣的成就,在時間的面前都沒有區別。」
林朝陽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不知道一向雷厲風行的陶玉書今天怎麼突然感慨上了。
「要不你也學學查先生,解甲歸田?
悵然的氣氛被破壞,陶玉書白了他一眼,「他多大?我多大?我退休了幹什麼,每天在家裡跟你大眼瞪小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