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林朝陽特別提醒過陶玉書,她跟陳凱戈聊了一會兒,又把目光轉向章藝謀。
跟陳凱戈的自然比起來,他要緊張了不少。
這年頭畢業的大學生,少有不是文學青年的,章藝謀也不例外。
林朝陽作品他不知道看了多少,見到作者本人還是第一次。
不僅如此,更讓他佩服的是林朝陽的作品改編,寫的劇本比絕大多數專業編劇寫的都要好。
《楚門的世界》剛剛才獲得了戛納電影節評審團大獎、最佳編劇獎和最佳男主角獎,對於他們這些學院派來說,這無疑是夢寐以求的大獎。
現如今國內的的電影專業教學,還是以歐洲,尤其是蘇聯那套教學方法為主,對好萊塢的那套東西根本不屑一顧。
所以可想而知《楚門的世界》獲獎對於章藝謀他們這些學院派的衝擊,以及他們對於林朝陽本人的推崇。
“藝謀這是第一次當導演,自己有沒有什麼想法?”聊了幾句,陶玉書問章藝謀。
“我挺喜歡朝陽老師的幾部作品。”章藝謀回了一句,又觀察著林朝陽夫妻倆的神色,說道:“不過我是第一次當導演,經驗還很欠缺。”
之前在電話裡,他們並沒有聊過電影的事,陶玉書明白章藝謀的話其實是一種試探。
她笑著問道:“你喜歡朝陽哪部?”
章藝謀遲疑著說:“《秋菊打官司》《小鞋子》都很好。”
“唔!”陶玉書沉吟,“都是早期的作品啊。”
章藝謀說道:“朝陽老師早期的作品偏現實主義,改編起來難度比較小。”
陶玉書輕點頭,說道:“我和朝陽本來替你相好了一篇,如果你要改這兩篇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章藝謀情商不低,知道這是客氣的說法,人家是投資人,拍什麼東西自然得人家說了算。
他一個攝影師出身的,有人上趕著讓他當導演已經不容易了,哪裡有挑三揀四的資格。
“有您二位把關,這肯定適合改編,是哪位作家的作品?”
“謨言你知道嗎?”
章藝謀聽到這個名字眼中閃過精光,“寫《紅高粱》那位。”
陶玉書聞言笑容更加柔和,能一下子就對上謨言和《紅高粱》,看來肯定是看過的。
她說道:“今年謨言這部發表之後引發了不小反響,故事也不錯,裡面的意象表現的很不錯,如果放在鏡頭裡應該會很有感覺。”
《紅高粱》是今年3月發表在《人民文學》上的,在國內文學界引起了相當大的反響,據不完全統計,發表的四個月時間裡已經有近三十篇評論見諸報端。
這個時候陳凱戈說道:“林嬸兒以前是《人民文學》的編輯,謨言就是您挖掘出來的吧?”
他的前半句話是對章藝謀說的,後半句話是對陶玉書說的。
章藝謀的表情裡帶著驚訝,沒想到陶玉書跟《紅高粱》竟然有這樣的淵源,陶玉書謙虛的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在意這些細節。
章藝謀本身就挺喜歡《紅高粱》的,現在金主兒又這麼看好,他自然樂意接下這個差事。
跟陶玉書聊了一陣,很痛快的接下了這個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