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臘月的視線落在北方那座遙遠的冰峰上,帶著些血色。
她也在想這個問題,很快便得出了結論。
我為什麼要指望你?
哪怕你是井九。
既然你沒有陪我進雪原,沒有陪我六年,那我就要一個人走出去。
弗思劍無風而動,割裂衣袖與裙襬,然後如針線般,把那些布帶緊緊地纏繞在她的雙臂與大腿上。
飄然的仙家意味,頓時變成了鐵血的戰場味道。
趙臘月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雙手握住弗思劍的劍柄,低喝一聲,踏碎冰雪,向著天空裡的那些雪魅迎了上去。
擦,一道血色的劍光斬開了藍色的冰川,然後劃破了更藍的天空。
無數的晶屑滿天飛舞,比寒冷更寒,如箭雨一般,射向四周,然後在地面彈起,被呼嘯的風再次捲起。
十餘道寒冷而可怕的氣息,如冷酷的野獸一般,撲向她的身體,如撕咬一般,傷害著她的身體,磋磨著她的精神。
冰川前不停響起轟擊的聲音。
她不停地落下,然後飛起。
鮮血就像冰屑一般到處噴灑。
她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臉色越來越蒼白,握著劍柄的雙手卻還是那樣穩定,眼神還是那樣冷漠。
天光漸漸的暗了,便是入了夜。
不知是逃遁還是追殺,她與那些雪魅從冰川處來到了雪原上。
在滿天繁星的照耀下,那些雪國女王的親衛,看著就像神話裡的怪物一般可怕。
這些怪物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疲憊,從始至終都沒有降低過攻擊的力度與頻率。
她的白衣破了很多道口子,只靠系在手臂與大腿上的布帶維繫著,看著就像準備去溪裡摸魚的小丫頭。
鮮血不再噴濺,不是因為雪魅無法再傷到她,而是因為她的血已經快要流光了。
被雪魅利爪撕開的血肉,泛著令人心悸的淡粉色。
清晨的雪原上到處都是裂口,就像她的身體一樣。
雪魅死了很多隻,到處都能看到屍骸的碎片,還有五隻雪魅沒有死,也沒有受什麼重傷,圍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