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通天對兩通天,算是互劫,元騎鯨破境稍晚,但他如此老謀深算,必然藏著後手。
麒麟的本體也是通天巔峰,妖雞瘋起來不知進退,阿大慫起來還不如自己,只能指望屍狗。
雲夢山的谷主比青山峰主多幾個,但小四隱藏了這麼多年真實水準,忽然暴起應該能先搶殺兩三個。
關鍵問題是青山隱峰裡大部分都是死人,雲夢後山則不同。
白刃飛昇成仙之後,中州派沒有內亂,那裡極有可能還有什麼前代長老活著。
就像聚魂谷底岩漿河流裡那條鯉魚,誰能想到中州派居然在那麼荒僻的地方還藏著一個神獸?
簡單的算了算,井九覺得更麻煩了。
如果青山宗與中州派真的開戰,不管最後誰勝誰負,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半個朝天大陸都會被打成廢墟。
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井九也不知道。
他最開始進鎮魔獄,只是要隨冥皇學些東西,並沒有想著驚動蒼龍。
事後才查出來,那是因為不老林透過景辛皇子府送了一封信進鎮魔獄。
不老林是師兄的。
答案出來了。
這些年他一直在勝,不管是破掉雪原之困,還是果成寺之亂。
但那些都是小勝。
師兄追求的卻是大局。
只要大陸動盪,生靈塗炭,那便是他的勝利。
“你也很難過嗎?”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井九沒有轉身,說道:“我沒有難過,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修行者為何不專心修行,卻要有這麼多的想法呢?”
前世的時候他就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這一世依然想不明白。
如果想法源自帶領自身種族向前的責任感,那責任感又來自何處?
如果說責任感源自於對舊世界的絕望,那你不應該帶著冥部大軍攻向人間嗎?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愛,但那難道不是戲曲裡才有的無聊說辭嗎?
那個女子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抱著雙膝,望向池裡的蓮枝,抽了抽鼻子,擦掉眼眶裡滾落的淚珠,帶著悽苦意味說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可能是因為我們都是庸人吧。”
井九轉頭望向她,認真說道:“我不是,他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