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一茅齋還是禪子,更不用說中州派。
“那就不必再說了。”
冥皇感慨說道,然後轉身望向蒼龍。
這時候的他就像是蒼龍眼前的一粒塵埃,不知為何卻比蒼龍要顯得更加高大。
“你的境界如此之高,龍息威力如此之大,龍牙可以貫穿世間最堅硬的事物,為何卻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冥皇看著蒼龍認真問道。
朝歌城上空更加安靜,人們知道接下來聽到的可能是冥皇留給世界的最後一段話。
“因為你太貪,總想把更多的東西吃進自己的腹中,這些貪慾都是毒,被你吃進腹中的最終都會成為你的負累。”
冥皇揹著雙手,說道:“壺中自有天地寬,這話不錯,留在裡面也確實逍遙,但常年坐在壺中觀天,你的眼界會越變越小,直至最後,你再也沒有離開那個壺的勇氣與渴望,只想就這麼活著,被貪心戰勝了對天地的探究欲,那這樣的活著與死了有什麼分別?所以你今天會死。”
說完這段話,他轉過身來,視線依次在柳詞、神皇、談真人、禪子的臉上拂過,深深看了一眼元騎鯨。
然後他抬頭望向天空裡某處,白真人便應該在那裡。
“你們人族就像這條龍一樣貪婪,那麼將來你們會不會也因此而亡?”
言盡於此。
一根玉骨從蒼龍嘴裡緩緩飛出,落在冥皇的手裡。
這是碧潭裡殘存多年的那位大妖遺骸。
冥皇把那根玉骨舉至唇邊,吹了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沒有什麼音調起伏,只是悠悠,平緩清雅,不悲傷,不愉悅,沒有什麼情緒。
他的笛聲就像是一陣清風,本就沒有什麼意思。
湖面生波,那是水的問題。
萬松成濤,那是樹的問題。
悠揚的笛聲迴響在朝歌城上空,彷彿能夠拂平人心以及河裡的朵朵浪花。
“這是什麼曲子?”
布秋霄心有所感,輕聲問道。
“冥河搖籃曲。”
禪子說道:“冥部子民死後葬於冥河,親友故朋便會在河畔奏起此曲,祈願浪花寧靜,讓睡著的逝者不被打擾。”
曲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