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臘月沉默了會兒,問道:“霧是?”
“那些霧都是她的血氣。”過冬看著北方的霧氣,說道:“這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時刻,所以不惜耗損血氣,召回所有族人,就是不想被人打擾,當然,她也不會主動發起挑釁。”
趙臘月說道:“我在書上看過,女人生孩子很痛苦,會變得很虛弱。”
過冬說道:“我也在書上看過,因為好奇去看過一次,確實很痛苦,而且產婦確實會變虛弱,我甚至在想,這會不會是她漫長生命裡最虛弱的時刻。”
趙臘月說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召集修行界所有強者進入雪原殺了她?”
“首先,她現在還沒有生,還沒有到最虛弱的時候,誰也不知道還要等幾年。”
過冬說道:“就算她真的生了,你又以為有幾個傢伙敢進去殺她?”
趙臘月不明白,心想這難道不是人族最好的機會?
“如果集結人族所有強者,就算不要那些邪派的老傢伙,當然可能殺死她,就算她沒生孩子也一樣。”
過冬抬頭看著她平靜說道:“問題在於可能九成的參與者會死去,那麼誰願意放棄長生大道來拼命呢?”
趙臘月說道:“但總要有人來做這件事。”
聽著這話,過冬微笑起來,顯得有些欣慰。
很多很多年前,她就像現在的趙臘月一樣,並且真的聯絡了各家宗派的最強者,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她甚至還去了雲夢後山與青山隱峰。
然而,除了那個白痴,沒有誰對她做出回應。
景陽給出的回答最絕。
絕到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他。
“這麼多年來,只有那個白痴在這裡不停拼命,你可曾見他們來過這裡?”
過冬坐在門檻上,指著雲層後那些沒有現身的修行界大物們,面帶輕蔑之色說道。
趙臘月看著她問道:“你究竟是誰?”
對中州派掌門、西海劍神、元騎鯨這樣的大人物這般態度,用白痴來形容刀聖,自然不可能是水月庵的年輕弟子。
過冬沒有回答。
一道嘆息聲在廟裡響起。
過冬沒有理會。
趙臘月轉身望去,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也判斷不出這聲音是從何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