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睜開眼睛,看著她說道:“不要忘記你是後天無形劍體。”
趙臘月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變得明亮起來,有些躍躍欲試。
井九說道:“來吧。”
趙臘月輕輕咬了咬嘴唇,把他的白衣放到坡上,解下自己的衣衫,把斷成兩截的弗思劍擱到上面,又想了想,把扎小辮的髮帶解了下來,這才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向著熾熱無比的岩漿河流裡伸去。
繃緊的腳尖在快要接觸到岩漿的那一瞬間生出一道劍意,然後如風般繚繞而上,在她的身體表面形成一道極薄的屏障。
岩漿被踩破,沒有發出流水的嘩嘩聲,更像是一腳踏進了泥裡。
她適應了一下那種觸感與微痛的灼熱感,慢慢地向著岩漿裡滑去,學井九一樣躺了下來。
接下來發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問題。
她的身體不像井九那般沉重緊密,竟在岩漿裡慢慢地飄了起來。
明亮而熾熱的岩漿,從她的曲線上滑落,泛起十餘朵火花,畫面看著極美。
井九看著這幕畫面,眼裡流露出欣賞的神情。
如果是別的女子,哪怕是南忘與白早,這時候也會生出一些羞意。
趙臘月卻是毫不在意,伸出手指蘸了些岩漿塗在身上,就像貪玩的小姑娘。
只是無法完全泡在岩漿裡,不免有些遺憾。
井九取出青天鑑遞給她。
她把青天鑑抱在懷裡,慢慢向著岩漿裡沉去,感受著無所不在的壓迫感與灼熱感,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河流緩慢流淌,沒有任何聲音,便是那些被岩漿帶走的石塊,沉沒的時候也悄然無息。
二人泡在岩漿裡,閉著眼睛,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臘月忽然說道:“如果這時候能有一杯冰酒就好了。”
井九伸手在虛空裡一抓,抓出一個黑色的盒子。
這是用來裝冥皇之璽的盒子,在那個寒冷的世界裡停留了很多年,寒冷至極。
即便在乾燥的岩漿河流上方,也只用了很短的時間裡,便凝出了很多顆水珠,匯在一起。
趙臘月接過黑盒,把盒角湊到唇邊,緩緩飲了一口。
那些凝出來的清水自然沒有什麼味道,但路過唇舌、滑入咽喉的感覺卻是無比美妙,彷彿仙宮裡的玉液一般。
井九意念微動,喚來坡上的兩截斷劍,眼裡劍光一現即隱,對準缺口,然後緊緊握在手中。
無數道劍火從指縫裡噴湧而出,短短數十息,便讓斷劍缺口處變軟,開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