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的境界已經不低,但越往峰頂去,還是覺得有些辛苦,主要是眼睛被劍意刺著,總是想要流淚。
越爬越高,淚水越多,眼睛越紅,他對小師弟的歉疚也漸漸變成了牢騷。
你沒事兒爬這麼高做什麼?
峰頂已經不遠,鐵鷹在空中盤旋,元曲揉了揉眼睛,終於找到了小師弟。
平詠佳坐在挖出來的崖洞裡……睡得正香。
很明顯他不是在修行而是在睡覺,因為他盤著的雙膝早已散了,斜靠在崖石上,閉著眼睛,睫毛不眨,臉色紅潤,隱隱發出呼嚕的聲音。
在如此凌厲而可怕的劍意天地裡,居然還能睡的如此安穩,元曲看著師弟的臉,又是羨慕又是佩服。
平詠佳既然沒有事,按照井九的吩咐,就等著他自己醒來。
元曲走下雲行峰,去了神末峰。
神末峰禁制已開,他沒有弗思劍也上不去,就在山腳下與猿猴們打了個招呼,啊啊啊啊了幾句,確認峰間沒什麼事,便踏上了歸途。
回到雲集鎮的時候,初夏的風吹蔫了樹上的花,溪水也變得沉悶了很多,景園卻還是那般清涼怡人。
因為庭院間現在多了一個非常大的藍色冰塊,正散著發刺骨的寒意。
阿飄被凍在冰塊裡,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冰塊外那些因為光線折射而變形的臉與景物,心想早知道還是要來這裡,當初何必離開?
……
……
往年的時候,青山大會就很難湊齊所有峰主,今年更是人少的可憐。
元騎鯨如常一樣不出現,天光峰沒有人,南忘號稱閉關,可憐的成由天因為白鬼的原因被方景天再次打發去了西海,趙臘月在雲集鎮,於是昔來峰前的大殿裡,便只剩下了四個人。其中遲宴還是作為上德峰的代表列席。
雲行峰主伏望說道:“顧家與寶樹居到底準備怎麼處理?”
廣元真人神情木訥,與中州派掌門談真人還真有些相似,說的話也沒有什麼情緒起伏:“我覺得不合適。”
適越峰在名義上統領著青山修行資源的分配,如果廣元真人堅持自己的看法,青山想要對寶樹居與顧家做什麼,還確實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伏望說道:“現在的問題是,神末峰那邊做事實在太過分,必須給予懲戒。”
方景天看了遲宴一眼,說道:“上德峰有什麼意見?”
“簡如雲堅持認為,他家與馬家死的人,都是雲集鎮那邊動的手。”
遲宴面無表情說道:“但是查無實據,我讓他不要再糾纏此事。”
“查無實據?”伏望是雲行峰主,自然要護著出身雲行峰的簡如雲,盯著遲宴的眼睛說道:“商州城外,那個邪道高手眼看著便要被抓,為何趙臘月的弗思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