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說道:“你想說什麼?”
禪子淡然說道:“當年梅會之前的朝天大陸,人族眼看著便要覆滅,但究竟有多少人是被雪國獸潮殺死的?遠沒有那些流民、邪修甚至正道宗派殺的多。所以天下亂不得,如果真要亂,那我與曹園必然是會站出來的。”
……
……
同樣的陽光照著黎明湖,把群山間的這片碧湖照成了極大的鏡子。
白真人站在峰頂,看著這幅美景,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青天鑑,久久沉默不語。
黎明湖畔與那些小島上瀰漫著緊張的氣氛,懸鈴宗的弟子臉色蒼白,恐懼到了極點。
陳雪梢坐在輪椅,靜靜地看著峰頂。
身為懸鈴宗的宗主,她必須在這裡,而且必須這般平靜,哪怕下一刻就會死去。
瑟瑟站在輪椅後面,仰著小臉看著高處,心裡滿是警惕不安,更多的是無奈。
果成寺大會結束後,白真人竟是沒有跟著雲船回雲夢山,而是來到了懸鈴宗,去了峰頂的那片陵園裡。
老太君便葬在那片陵園裡。
沒有人知道她來做什麼,如果只是單純的祭拜倒也罷了,可如果她是想因為以前的事情,替老太君出氣,懸鈴宗應該怎麼辦?一位大乘期的朝天大陸最強者想要做什麼,誰能阻止她?
要知道世間只有一座青山。
白真人靜靜看著黎明湖,直到天光轉移,湖水泛紅,才收回視線。
她走到一座石墓前,看了眼碑上的那些文字,淡然說道:“可能你到死的時候也沒想到,他就是你怕了一輩子的叔公吧。”
墓碑上寫著老太君的生平,比如當年她是怎麼從鏡宗嫁過來的,後來帶領著懸鈴宗與青山宗結盟,在修行界裡做下了多少了不起的事情,但鏡宗之前的事情沒有寫,而且老太君依然是德老太君,並不是景淑那個名字。
白真人說道:“現在想來,你的恐懼確實有道理,說到陰謀詭計這種事情,確實沒有人是那對師兄弟的對手。”
她不知道西海劍神也有過類似的感慨。
“冥界的事情我不在意,這次依然只是試探,繼而確定了我的想法是正確的。”
她平靜說道:“既然他擅長下棋,那我就不應該落子,如果我不落子,他又怎麼能算到我在想什麼?”
被夕陽照耀的黎明湖漸漸生風,依著山麓來到陵園裡,拂著白幡獵獵作響。
“更有趣的是,如果我們不落子,那對師兄弟便會開始自相殘殺,因為他們最忌憚的永遠都是彼此。”
白真人看著墓碑說道:“是的,就是這樣簡單,我們什麼都不做,他們便會把自己玩死。”
夕陽照在墓碑上,那些深刻在石裡的文字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