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梨卻有些鬱悶,他已經是承意境界,皇族血脈的景堯都比他遠遠不如,宮裡的金供奉都說他天賦卓異,結果這還慢?再就是有可能去青山,他當然知道是極其難得的仙緣,可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真的要與詩兒分別?
……
……
井九不知道井梨在想什麼,即便知道也不會在意。
由青山鎮守親自開蒙,只要願意便能隨他學劍,對任何修行者來說都是最美好的開端。
但修道這種事情,不管由誰領進門,終究看的是每個人自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談不上可惜。
井九回到書房,繼續專心磨劍,手速越來越快,很快便把在花廳裡浪費的時間找了回來。
他的手臂與那截妖骨之間發出極其輕微的磨擦聲,還有一種溫潤的感覺,聽著很是悅耳。
至少對他來說很動聽,甚至稱得上美妙。
接下來的三天三夜,他沒有休息過一刻,甚至就連姿式都沒有變動一絲。
直到窗外傳來腳步聲。
井九停下動作,感覺到手臂有些痠痛。
對他來說這是很罕見的事情。
那截妖骨確實太硬,主要是他的動作太快。
如果把一次磨擦算作一次出劍,這三天三夜裡他至少出了十萬劍。
哪怕是再白痴的劍修,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出了這麼多次劍,想來也能明白劍中真義,更何況是他。
透過三天三夜的磨劍,他對劍道的感悟又有了新的認知,也為之消耗了很多精神。
“給我倒杯茶。”井九說道。
井家人自然不會來打擾他,來到窗外的還是那名少女。
她在府裡是最小的孫女,向來極受祖父寵愛,不要說陽春水,管你什麼季節的水都是不會沾的,自然包括茶水。
按道理來說,聽著井九的話,她應該發脾氣,至少會表現出來幾分嬌氣,但不知道是因為想要得到那些“脂粉”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她竟是推開書房的門,真給井九倒了一杯茶,然後乖巧地站在旁邊。
井九接過那杯茶喝了口,視線微垂,說道:“你認識我?”
少女臉上流露出不安的神情,聲音微顫說道:“我知道您是井九仙師。”
井九想起柳詞與卓如歲的習慣,發現這樣很省事,於是嗯了一聲。
嗯這個字很有趣,隨著音調起伏,可以表現出無數種意思。
有的時候表示同意,有的時候表示疑惑,有的時候表示憤怒,同樣是尾音微挑,卻還有發問以及挑釁兩種功能。
對於青山宗的懶人們來說,確實是應該掌握的技能。
井九自然是在發問。
少女怯怯說道:“聽梨哥說過,您是他的小叔,說您彷彿真正仙人,那天回府後我才想起來,應該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