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黑碑靜靜懸浮在無數碎礫裡,不再像曾經表現的那般靜穆,更像一個死物。
青山祖師果然很在意花溪的生死,沒有做任何手腳。
阿大帶著那個金絲鏤空小球來到這裡,果然讓那座黑色石碑平靜下來。
但他們也付出極大的代價。
雪姬蹲坐在碑面上,渾身溼透,閉著眼睛,顯得虛弱至極。
屍狗趴坐在黑碑的另一邊,閉著眼睛緩慢呼吸,不停地養著傷。
阿大抱著碑頂的尖角,閉著眼睛打盹,長毛脫落了很多,看著極其悽慘。
寒蟬坐在它的頭頂,緊緊抱著那隻金絲鏤空小球,無數個靈動的眼睛用不多的光澤表達著餘悸未消與緊張萬分的情緒。
忽然,它那些眼瞳裡的情緒盡數都變成了惘然與不安。
阿大睜開眼睛向太陽那邊望去,眼瞳被陽光照的金黃一片。
——那是落葉的顏色。
它感覺到了強烈的恐懼與不安,怯怯地喵了一聲。
雪姬與屍狗同時睜開眼睛望向太陽那邊,沉默不語。
……
……
風平浪靜。
沙堆如墳。
兩輛輪椅相鄰。
井九與沈青山對視著。
兩道可怕的意志對峙著。
這種對抗很平靜,也很辛苦。
絕對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超越痛苦這個詞意義的感受,正在不停侵蝕他的道心。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神越來越暗淡。
與之相反的是,他的眉眼越來越清楚,越來越完美,而且更加立體。
不管是微微挑起的眉,還是眼角,都流露出鋒芒的痕跡。
甚至就連他身體裡散發出來的仙意也已經被劍光替代。
他渾身彷彿鍍著一層金屬的光澤,漸要變成一把人形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