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軍棋是深受星河聯盟民眾歡迎的益智棋類遊戲,分為六種下法,適宜於六歲至十二歲的孩童……”
伴著機械標準的播音聲調,井九開始了艱苦的棋類特訓。
之所以說艱苦是因為雪姬的教育非常簡單而粗暴,只要他走錯一步,或者說對規則產生了莫名其妙的自我想法,便會被她用力地打一下。
她的小手圓圓的非常可愛,但事實上這個宇宙裡能夠用手便把井九打痛的人只有她。
花溪聽著客廳裡像雷一般的聲音,嚇了一跳,跑過來看了兩眼,發現是雪姬在打人才鬆了口氣,撫了撫胸口說道:“聲音小點,吵著,鄰居。”
沒有鄰居。
所以雪姬打的還是那樣用力。
沒過多長時間,井九受不了了,抬起頭來看著她認真說道:“吃飯。”
廚房裡傳出糕點被蒸熱後奇怪的味道,確實到了吃晚餐的時候。
雪姬抬起小手指向棋盤上的那些戰艦、裝甲,就像君臨天下、號令數百萬軍隊的女王。
寒蟬感受到她的意志,用蚊子說道:“不準吃飯。”
省去了吃飯的時間,特訓的程序再次加快,花溪捧著碗在旁邊好奇地看著,沒有看多長時間,太空軍棋的教程終於結束。
井九的衣服被震碎成破布,可憐地垂在身上,眼角那個早已消失的小裂痕,不知何時再次出現。
雪姬很滿意自己的手段,示意今天到此為止。
花溪回到廚房,看了眼已經空了的蒸鍋,有些不好意思地縮縮肩,想了想把自己的碗遞給了井九。
吃完晚飯後,井九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肩膀,走到窗前開始彈琴。
彈完蠍尾星雲舞曲後,他關上琴蓋,拿過筆紙開始寫詩。
那支鉛筆的末端已經被咬爛了,可想而知寫詩對他來說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花溪去了隔壁的房間。
房間裡的花還是開的那般盛,簡直如海一般,她徜徉在其間,臉上滿是歡快的笑容,不時摘下一朵嘗兩口。
她忽然停下舞步,慢慢來到窗邊,拉開黑色的窗簾,歪著頭望向漸漸出現在天空裡的星星,眼神裡的懵懂漸漸被惘然取代。
雪姬則是去了隔壁那個單元,站在直抵六樓的天井裡,沐浴著星光,神識在書海里隨意行走,紅色大氅無風而飄。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紅色大氅緩緩垂落,她取出從那個死人身體裡找到的薄冰片,沉默觀察了很長時間,烏黑的眼瞳裡滿是寒冷的意味。
這片薄冰片是沈青山多年前灑在宇宙裡的一根毫毛,她不確定對方什麼時候能夠找過來,井九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醒了也沒用,她的壓力有些大。
就像有些父母那樣,她今天也找到了發洩壓力的渠道,瞬間坐回了沙發上,用眼神示意井九坐到對面。
寒蟬從櫃子裡取出圍棋盤,舉著沉重的棋甕爬上茶几,感受著雪姬的低沉情緒與井九的不願意,覺得壓力也很大。
今天晚上雪姬教井九的是五子棋,黑白棋子不停往棋盤上落下,蚊子不停講述著定式以及禁手,緊接著響起來的又是風雷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