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小師叔在很多故事裡意味著最了不起,那麼小師妹就是天然受寵、恃驕行兇,誰也沒辦法,就像南忘那樣。
今日也是同樣如此,平詠佳被阿飄指著鼻子罵也不生氣,不停地解釋,師父當年讓我管著朝天大陸,我就不出去,讓你管著冥界,你怎麼能隨便離開呢?不急不急,等下一艘船也行。
用了好些時間,費了好些唇舌,他終於把阿飄安撫下來。阿飄哼哼了兩聲,不再難為他,對元曲說道:“告訴你師父把我的東西保管好了,想辦法快些還我,若是半點損傷,仔細我找她……家裡麻煩。”
直到現在她都以為趙臘月借了冥皇之璽是準備自己用,哪裡知道已經落在了柳十歲手裡。
神皇景澄在遠處聽著這對話,欲言又止。他也想請元曲飛昇後帶話,請趙臘月好生保管初子劍,莫要出什麼問題。然而他的輩份太低,元曲是他的師叔祖,他哪裡敢說這些話。
……
……
崖前的雲海已散,能夠清楚地看到青山諸峰以及那邊的熱鬧,甚至能夠隱隱看到從地面直通天穹的淡淡劍意。
小爐裡的銀炭冒著紅光,又被覆在表面的雪霜般的灰遮著,別有一種美感,如果在冬日便是更佳。
鐵壺裡的茶水沸騰著,發出汩汩的聲音。
顧清站在崖畔,看著故上德峰的位置,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基於一些理由,他們不便出現在修行界的面前,就一直在神末峰裡看著。
胡太后拎起鐵壺,先給甄桃把杯子倒滿,又給自己倒滿,最後才給他倒了一杯,走到他的身邊。
顧清道了聲謝,舉到唇邊略飲了口,發現水準一如當年,與梨哥兒媳婦不相上下。
轉念間他想到梨哥兒媳婦兒早就走了,梨哥兒也走了,景堯如今在果成寺,不禁有些感慨。
胡太后想不到那麼多,望著遠方好奇問道:“為什麼要弄這麼一座通天大陣?”
“半年前中州派收到了外界的最新訊息,童顏說出了些事,要我們多弄些人出去。”顧清說道。
胡太后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原因,忍不住嘲弄說道:“怎麼聽著像是江湖幫派打架,一邊打不過了就回來搬人手。”
顧清微笑說道:“本質上就是這麼回事,要帶走的那些法寶就算是砍刀了。”
甄桃也走了過來,說道:“哪裡需要這麼多人,彭大先生一個就夠了。”
顧清搖頭說道:“師父遇著危險,肯定要去找雪姬,連他們一起都搞不定的事,彭郎也最多隻能幫幫忙。”
甄桃轉身看著他,眼裡流露出一些不解,問道:“你為何不去?”
哪怕過了五百年,朝天大陸修行界都沒有忘記,當年的顧清是個三十六孝徒弟,這輩子也就在私奔一事上逆過景陽真人一次。現在知道自家師父在仙界遇著麻煩,肯定心急如焚,想著要去幫忙才是。
“我這一生雖然不曾疏於修行,但天賦有限,戰力不夠,即便去了仙界也只會給師父添麻煩。”
顧清沒有把自己不去的全部理由說出來。
“那元曲與玉山呢?”
“那兩口子是去觀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