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晨光再如何刺眼,也不會哭。
這有些煩。
想著這裡,井九生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這件事情就到這裡了。”他轉身對弟子們說道。
三千院很安靜。
弟子們看著橋上他的身影,忽然覺得他很孤單。
很多年前在朝歌城梅會,當連三月的琴聲響起的時候,趙臘月看著他的臉也曾經生出相同的感受。
“萬物互為因果,你們是我的因果,我也是你們的。”井九說道:“我會影響你們,你們也會影響我,我是你們生命的一部分,你們也是我的一部分,包括顧清……他去了海上,滿足了自己,也就是完善了我,我怎麼會不高興?”
平詠佳說道:“是的,我能感受到師父你現在真的很高興。”
井九對他說道:“回青山去。”
平詠佳怔住了,心想自己又犯了什麼錯誤?
卓如歲嘆了口氣,心想被人感知自己的喜怒哀樂以至想法,甚至能被對方控制,換成誰也會覺得不舒服。你這時候不繼續裝自閉,非要開口說話,那不是讓掌門真人不自在?那他怎麼會讓你自在?
平詠佳跑步離開,像陣風一樣翻起蓮池裡的無數葉裙,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便消失在了夜色裡,往青山而去。
在他離開之後,那位年輕的無恩門掌門被帶進了三千院。
彭郎有些緊張,也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在場的都是青山弟子,只有他一個外人。
井九示意他隨自己走進禪室,關上了門。
趙臘月與卓如歲對視一眼,又看了眼柳十歲。
他們是天生道種,在青山宗乃至整個修行界裡都是天賦最高的人。
直到世間忽然出了一個彭郎。
彭郎這個名字很尋常普通,看著也很尋常普通,卻只用了百餘年的時間便破境通天。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通天境界,是可以一劍殺死蕭皇帝、能夠擋住西來一劍的通天強者。
這太沒道理。
井九這時候在與他說什麼?
難道又是什麼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