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配著殘破的軍裝,就像是一隻快要死去的、羽毛已經潰爛的鳥。
“這叫死亡的陰影,是我最後領悟的一劍,與你那一劍相較如何?”他轉身望向井九問道。
“差不多。”井九說道:“就是名字普通了些。”
核動力爐爆炸散發的光熱,終於穿過千里冰封陣,落在了冰塊裡面。
那些呵氣成的霜再次融化,花溪覺得很溫暖,臉色卻很蒼白,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輻射波的干擾。
那枚戒指有些變形,資訊通道不再像先前那般穩定、牢不可破。
井九沒有理會這些,看著西來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要有那場春雨?為什麼要有晨光?永恆很難,但也應該苦苦追尋不是嗎?
“我在海上揀到了那隻鳥,抱著它的屍體登岸,在三千院的湖邊也坐了很久,有所感悟。”
西來說道:“我感悟到的不是你想要的,我對死亡的態度與你不同。”
井九說道:“終究還是放棄。”
“我在礦星的時候看了不少這裡的書,看到過這樣一句話,最大限度的可能性存在於自我放棄之中。”
西來最後說道:“而且既然你說你就是人類,那你也就是我,我死了無所謂,你活下去不就行了?”
某個哲學家還說過一句話——自殺是唯一嚴肅的哲學問題,因為死亡是存在的基礎。
具體到西來的選擇,就會變得更加清楚。
無法永恆,那麼何時離開都無所謂。
你就是我,那誰活著也無所謂。
井九說道:“人類的哲學家因為見聞不夠,想問題總還是差些火候。”
他本來想說這兩句話亂七八糟、莫名其妙,但由於他年輕的時候在朋友墓前也想過很多類似的事情,而且這時候的時刻比較特殊,所以他的語氣比較溫和,完全沒有平時的冷漠刻薄。
西來說道:“是的,也許我只是有些累了。”
不管是想離開霧島看太陽,經營西海劍派,思考以及處理一些事情,以及在劍道上不停向前,都是很辛苦的事。
這是他留在這個世界裡的最後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他的雙臂緩緩落下,就像鳥兒進入夢鄉,開始沉睡。
……
……
(最大限度可能性那句話應該是海德格爾說的。自殺是唯一嚴肅那句應該是加繆說的,我當然都是隨便摘來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