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輕響。
生活區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
很多人下意識裡抬頭向外面望去,已經看不到廣場上的巨大光幕,只能看到一片虛無。
正在準備房屋分配的伊芙女士,低頭望向手環上彈出的畫面,臉色有些蒼白,神情難得地顯現出柔弱。
她不知道自己以及這些人還有沒有離開這裡的一天。
接下來,這裡以及這顆星球上的人類就只能等待著死亡或者奇蹟的降臨。
……
……
霧山市北七十公里外,那座大山已經垮了一半。
藏在山體深處的一些生命,很快便被無形的暗能量所浸染,變成怪物向著塌落的亂石那邊掠去。
金光微閃,那些怪物便成了青煙,消失在了虛無裡。
歡喜僧緩慢地在亂石裡坐起來。
僧衣已然盡碎,他懶得再去大涅盤裡拿一件。
看似瘦弱的身軀表面,有著十數道傷口,傷口不深,隱隱可以看到裡面的金光。
不是金佛的漆剝落了,而是肉身佛的衣服沒了,露出了真正的金身。
他是朝天大陸歷史上最強的飛昇者之一,能讓他受如此重傷的自然是最高階的母巢——處暗者。
六個黑太陽正在向著星球各處飄去,其餘的三個圍住了他。
最先從空間裂縫裡飄出來的那個處暗者,斷落了很多觸手。
第二個處暗者腹部下方像小肉翅般的突起也斷了一根。
崩塌的大山就像遠處的工廠廢墟一樣,籠罩在陰冷死寂、又充滿了狂暴殺戮意味的強大氣息裡。
如果按照朝天大陸那邊的說法,這方天地已然魔焰滔滔。
歡喜僧回首望向已經被黑暗潮水淹沒的霧山市,看著隱約可見的那棟居民樓,心想陛下該出手了吧?
……
……
時間到了。
不是因為宇宙裡生出了什麼感應,多少顆恆星隔著多少光年排成了怎樣的形狀。而是因為井九隨手彈出的那首鋼曲琴到了結束的時候,他想不到更好的曲子,也忽然不想再彈。
他的右手離開了黑白琴鍵,左手也離開了窗臺。
在七二零棟樓旁的天空裡的那些劍弦收回他的身體。
那些掛在劍弦上,像無數小旗般的殘火紛紛墜落,看著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