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小花貓腹部只是微微鼓起,而且身手如此敏捷,全然不像是懷孕的模樣。
花溪說道:“我每天都餵它蒸糕吃,怎麼會不知道?”
牆角的那些蒸糕最後都是被螞蟻吃了。
井九好奇問道:“它……不是男貓嗎?”
花溪嘲諷說道:“呵,男人。”
井九還準備問些小花還要幾天才會生之類的問題,忽然感覺到雪姬的小圓手傳來一個清楚的意思。
——你不用繼續彈琴了。
……
……
確實不用再彈琴了,不管是對牛對馬還是對暗物之海的怪物。
雙方之間如果曾經有過默契,隨著那隻黑鳥與樺樹的斷裂,也必將就此結束。
七二零的寧靜被打破,細微的磨擦聲響起,緊接著是沉重的落地聲,不知道有多少個怪物,向著這棟城郊最邊緣的宿舍樓湧來。在衛星畫面上看著,就像是數十道黑色洪流瞬間吞噬了這棟普通的舊式宿舍樓。
下一刻發生的神奇畫面,則無論是衛星還是大氣層裡的那些監控無人機都無法看到。
擦擦擦擦,無數聲清脆而低微的聲音響起,就像是紙被撕破,就像是綠葉離開枝頭,就像是筷子被折成兩截,總之都是斷裂的聲音,表明著有無數個物體在這一瞬間裡分成了兩個或者更多的部分。
那些物體便是如潮水一般湧向七二零的暗物之海怪物。
一隻代序閃電般從車棚那邊疾掠而至,腦袋頓時離開頸部,沖天而起,還沒有落地便變成碎片,如黑色的雪花般飄然落下,它的身體則像是被重錘擊中的炭石,變成了一蓬粉末。
數十隻半尾躍至高空,在陰暗的光線照耀下,像小妖魔般跳下。但它們根本無法落到地面,也沒能落到七二零樓頂,在十層樓高處的地方便被切成了無數個塊團。
越來越多的怪物們向著這邊湧來,卻沒有一隻能夠接觸到七二零被水泥修補好的牆壁,更無法接觸到那個開著窗的房間,便紛紛變成碎塊,倒在了地面。
舊宿舍樓的四周如暴雨般灑落著怪物的碎肢,黑色的粉末隨風飛舞,畫面看著極其陰森恐怖。偏生除了那些切斷的擦擦輕響,再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喊殺聲,沒有尖叫聲,詭異的安靜裡透著令人心悸的意味。
井九看著窗外的畫面,有些緊張與惘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右手已經離開了琴鍵,卻不知道該放到那裡。
花溪早就嚇呆了,抓著麵包片,不知道是該繼續吃還是應該尖叫。
忽然,她注意到兄長與平時變得有些不一樣。
井九身上的那件藍色運動服顯得有些寬大——那是因為他這時候比平時矮了很多,身體彷彿小了一圈,就連眉眼都隱隱透著股稚意,就像是變成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