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沉默了會兒,說道:“其實……我記起來了一些事情……哥哥不是我的親哥哥……我也不是這裡的人。”
寒蟬的複眼裡流露出無數道光點,不知意味。
花溪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落日輕聲說道:“我記得我是一個大小姐……怎麼可能在這麼窮的地方生活呢?我……是被哥哥拐賣的小可憐吧?”
她越想越傷心,委屈地癟起嘴角,眼睛一紅,差點哭出聲來。下一刻她抹掉眼淚,強顏歡笑說道:“不過哥哥就算這麼傻,對我也很好呢,所以我不會報警的,會要繼續陪他一段時間,等他學會自己做飯了,我再偷偷溜走。”
小姑娘對著落日哭泣的時候,寒蟬毫不猶豫偷偷溜走了,去了隔壁的書海里,附在雪姬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當天夜裡,雪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花溪的臥室裡,看著就像一個鬼似的。
花溪躺在床上蜷縮在被窩裡,詭異的是整個人連床在一起都被凍成了一個方形的冰塊。
每天夜裡她都是這樣睡的,只不過她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每天清晨醒來才會那樣的冷,倒不全部是因為雪姬替井九治傷的緣故。
雪姬面無表情看著冰塊裡的花溪,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後她舉起圓圓的小手,再次釋放過去一道寒意。
那個方形的冰塊體積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卻添了些極淡的藍色。
做完這些事情,雪姬回到客廳,拾起那件紅布繫好,飛到了院牆那邊的垃圾堆上,抬頭望向星空。
星空很肅穆,但並非真的永恆。
在她眼裡,那些恆星始終在做著相對精準的運動,讓她很不舒服。
沒看多長時間,她回到了屋子裡,調整姿式坐進井九懷中,伸出小手按住他的眉心,緩慢地渡入寒意。
她忽然覺得這樣活著有些累。
現在的井九與花溪可能適應並且喜歡這樣寧靜的日子,但她不行。
寒蟬在窗臺上回首望向她,在心裡默默想著,陛下你可以的,你行。
雪姬懶得理它,閉上眼睛,竟漸漸真的睡著,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那鼾聲在寒蟬聽來,如九天之上的驚雷一般,趕緊轉身望向窗外,警惕而忠誠。
……
……
體育館裡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井九站在孩子們當中特別醒目,明顯要高出很多。
家長以及來參加晚會的觀眾們都知道他的特殊,沒有覺得怪異,反而給予了他更多的掌聲。
這裡是霧山市工業區的千人體育館,很長時間沒有啟用過了,這次被活動中心徵用進行少年文藝匯演,迎來了難得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