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歲的臉色有些蒼白,應該是看書的時候受了些傷。
他看著卓如歲毫無畏懼、灼熱無比的眼睛,把書遞了過去,提醒道:“如果難受,千萬就別再繼續看。”
卓如歲說道:“你覺得我是那麼沒數的人嗎?”
……
……
“卓如歲為什麼會昏過去?”
南忘摘下一朵蓮花扔給清容峰弟子去做菜,望向廣元真人說道:“他是掌門師兄最疼的弟子,可不能出事。”
廣元真人說道:“三千院派人傳了話,沒有說細節,想來應該沒有大礙。”
沒過多長時間,又有最新的訊息傳了過來,說卓如歲已經醒了,而且也知道他昏迷的真實原因。
南忘挑眉不悅說道:“柳十歲都說了讓他小心,他還如此貪心……掌門師兄怎麼就瞧中了這個傢伙?”
廣元真人說道:“他也是為了掌門師兄,想爭下一任的掌門,才會如此著急,莫要怪他。”
南忘聽著這話神情微霽,不過想著卓如歲與顧清日後又要爭掌門便覺得不爽利,直接轉了話題。
“下界沒有什麼訊息?”
廣元真人搖了搖頭。
南忘說道:“禪子與布秋霄都不是他的對手,難道真沒人能把他趕走?”
西來抱著陰鳳的屍體在三千院裡悟劍,守著沉睡裡的井九,雖然沒有做什麼,但青山宗便是被霧島一脈壓住了,時間越長,青山宗越是丟臉,每每想到這點,她的臉都會變黑。
廣元真人嘆道:“他現在的劍道修為與境界只怕已經超過了當年的南趨,除非那人回來,誰都奈何不了他。”
他們這一代的修行者裡,以柳詞、談白、刀聖曹園最強。
西海劍神離開之前,便已經在這個行列裡,
現在談真人受了重傷,屍狗也受了重傷,柳詞與白真人都已死去,除了那座大佛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
……
冥界沒有風,浩瀚的呼倫湖就像是一面灰色的鏡子,沉默地安放在群山之間。
那些山都是新的,不時還有崖石崩落,但在冥界強者與無數民夫的努力下已經變得很穩固,絕對沒有塌陷的危險。
冥河裡的異火已經消失,那些青煙也不知消失去了何處。
在極高遠的天空裡,那座大佛拿著滿是缺口的鐵刀正在修補著什麼,腹部比往年更圓,想來青煙都在其間。
那些崩潰的河堤修好了,沼澤不知何時才會乾涸,他這時候在做更重要的事情。
喀的一聲輕響,堅硬的崖石裂開一道縫隙,然後迅速擴張,無數明亮的岩漿奔湧而下。
大佛發出一聲疲憊的嘆息,迎著岩漿河流飛了過去,把自己的身體鍥進了那個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