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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靜的小院裡,三名僧人摘下笠帽。
老僧看著井九嘆了口氣,說道:“貴派這位長老火氣未免也太大了些。”
對佛家弟子來說,動不動就問別人想不想死,請別人去死一死,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井九說道:“何不慕除了種花,也要煉丹,難免會有些火氣。”
兩個火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說明他根本不在意何不慕的表態。
因為那件事情,現在的青山宗很沉默,但沉默不代表低調,更多的時候代表著有種力量正在蘊積。
從他到元騎鯨,從何不慕到林英良這些年輕弟子,情緒都有些問題,火氣自然有些大。
這種時候,懸鈴宗的老太君居然與中州派勾結,青山本能裡便會做出最強硬的反應。
年輕僧人聽不懂師父與井九的對話,擔心問道:“陳宗主與少宗主沒事吧?”
井九望向院外的天空,彷彿在聽什麼聲音,片刻後說道:“沒事。”
老僧對他說道:“您真的要在這裡做事?”
井九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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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湖的湖水很綠,湖水裡隱隱有團白毛在浮浮沉沉,不知是被風吹到一處的柳絮,還是在低頭覓魚的白鵝。
嘩啦水聲裡,那團白毛向著湖底沉去,速度越來越快,直至變成一條白線,悄無聲息,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湖畔柳梢頭的那些鈴鐺,更是沒有響起任何警示。
沒用多長時間,極偏僻處的一座小島上,微風輕拂,出現了一隻渾身溼漉的白貓。它的毛很長,平時在神末峰被趙臘月與寒蟬天天梳得無比順滑,還顯不出什麼,一旦被打溼後,結成一綹一綹的,看著便很有些狼狽。
白貓挺胸收腹低頭,努力地舔了舔胸口,發現只是徒勞,惱火地擺了擺頭,跳進了數百丈外的那片樹林裡。
懸鈴宗的戒備森嚴,尤其是這座小島,到處都是陣法與機關。
這些陣法與機關傷害不到它,但如果觸動了警報,總會有些麻煩。
就像那個小太君也不是它的對手,但如果拿著懸鈴宗的鎮派法寶來拼命,也會很麻煩。
白貓此生最喜歡的三件事情是睡覺、在井九頭頂睡覺、在趙臘月懷裡睡覺,最不喜歡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麻煩。
所以它很小心,沒有在沙灘上留下足跡,在樹下也沒有留下尿。但需要走的如此小心,本身就是件很麻煩的事,它的眼神越來越幽怨,心想井九明明可以裝成無聲無息的人形自行石頭,為何卻要自己來?
就在這個時候,它聽到了石壁裡傳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真是拖累吾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