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子問道:“為何?”
井九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因為他喜歡說話?”
禪子說道:“你當年不是嫌我話多?”
井九說道:“現在也一樣。”
禪子嘆道:“男人啊。”
趙臘月說道:“這話是不是應該由我來說?”
……
……
盛夏的白城恢復了不少人氣,信徒的數量還是很少,但神衛北軍與各派修行者需要的生活物資讓城裡擠滿了南方來的行商,街道上看不到積雪,只有被踩的極其難看的泥濘。
井九與趙臘月穿城而過,沿著斜斜向上的石徑向上走著,遠方隱隱能夠看到那片紅崖,還有那間小廟的上半身。
“十七年前你真的醒了?”
“那是騙他的。”
“可你聽到了顧清對你說的所有話。”
“聽到不代表能夠醒來,準確來說,我那時候的神魂在青天鑑裡。”
“……原來如此,想來青天鑑裡也發生了很多故事。”
“一百年確實很長,不過沒有太多故事,絕大多數時間我都在修行,只是張家小子不時來打擾,有些令人心煩,就像顧清一樣。”
“張大公子還沒死?”
“別說,他身體還挺好,還琢磨著要去海上,去找那條金魚怪。”
“說起來那位火鯉大王真沒辦法帶回青山?”
“除非能把冷山地底的火脈帶走。”
“何必如此麻煩,直接把冷山佔了不就可以?”
說著這些閒話或者是隱有深意的話,那片紅崖的顏色越來越清楚,那間小廟也露出了全部的身姿。
跨過那道門檻,走進廟裡,井九看著那尊胖乎乎、笑眯眯的佛像,安靜地站了會兒。
金佛殘破的地方就像是在流血,隔了這麼多年,血漬的顏色早就淡了,佛前那柄十餘丈長的鐵刀依然佈滿了缺口,不知何時才能重現鋒芒。
井九走到鐵刀一頭,右手落在對著上方的刀鋒上,然後向著那頭走去。
火花在他的手掌與刀鋒之間生出,一路濺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