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身體微微搖晃了兩下,白衣上出現數道裂口。
“公子!”柳十歲掠了過來,顧不得自己的傷勢,趕緊扶住了他。
井九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一根數丈長的黑色細羽緩緩從天空裡飄落,落在了他的腳邊。
他揮手把黑羽收了進去。
看到這幕畫面,柳十歲確認他真的沒事,終於放下心來,再也壓制不住傷勢,直接跪坐到了地上。
蘇子葉對玄陰宗的功法極熟悉,境界不見得有柳十歲高,受的傷要輕很多,走到井九身前長拜及地。這些年他一直在西海那邊活動,靠著朝廷與青山宗某些勢力的暗中支援,發展的頗為不錯,雖然還不敢重新打出玄陰宗的旗子,卻也收了不少門人。他不知道童顏為什麼要自己來朝歌城,今天看到了這麼多事情,更加不敢詢問,行禮之後便準備離開。
“如果你猜到什麼,也不準告訴童顏。”井九忽然說道。
蘇子葉恭敬應下,直接地遁離開。
天空裡的雲本就極淡,只是被井九與陰三的不世劍意逼出了雨水,無根無源,此時自然漸漸停了。
從皇城裡散出來的劍意則是早就停了,滿天陽光不再被切割,顏色漸明亦漸淡,不復晚霞之美,卻多了些春日之好。
井九望向朝歌城,問道:“真的一百年了嗎?”
柳十歲說道:“是的,公子。”
井九從袖子裡取出一根骨笛,靜靜看了片刻,湊到唇邊吹了一首曲子。
那根骨笛中間有道殷紅的血線。
隨著他的吹奏,血線顏色漸淡,直至全無,骨色如玉。
朝歌城牆下忽然生出很多野花。
先前落過一場春雨。
天光如晨。
碧空裡出現無數道劍痕,向著四面八方而去。
這是天地生大物的徵兆。
“給你了。”
井九把骨笛扔給柳十歲。
柳十歲接過骨笛細心藏好,心裡很是震驚。令他震驚的事情不是太平真人的骨笛被公子所奪,也不是公子把這根骨笛給了自己,也不是……公子沉睡百年,就此破境通天,而是公子什麼時候學會了吹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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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千秋歲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