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天到秋天,他們在這間禪室裡面看了無數經書,思考了無數方案,終於找到了修補煙消雲散陣的方向。
但就像禪子所言,井九現在不過是破海初境,離通天巔峰還極遙遠,更不用說飛昇。
井九說道:“那人死後,誰當掌門區別不大。”
禪子面無表情說道:“太平如果那麼容易死,六百年前就死了,三百年前也死了,大前年也應該死了。”
井九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道:“幫我盯著白家,不要讓她與下界聯絡,至少這幾天不行。”
禪子說道:“這很簡單。”
井九說道:“你又打不過她。”
春天梅會的時候,禪子當著廣元真人與越千門說過這句話,表面看是在羞辱中州派,實際上是在提醒青山宗。
半年時間過去,這句話終於被他還給了禪子。
禪子嘆了口氣,說道:“這裡是果成寺好不好?”
下午的時候,十二祭司死時的詳細情形終於傳到了東海畔,人們才知道昨日出手的是廣元真人。
到了傍晚時分,又有最新的訊息傳來,冥界的七祭司帶著兩名極擅魂火奪心訣的術士,出現在居葉城外不遠的地方。
刀聖遠在白城坐鎮,風刀教的強者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那位七祭司以及那兩名魂法詭異的術士就死了。
還是死在青山劍下。
……
……
夜色初染,繁星漸上,暮鼓已歇,晚課結束,果成寺裡一片安靜。行走在塔林之間,隱約能夠聽到官道兩側傳來的祈福聲與低聲啜泣,不知道是哪個病人快死了,或是哪些病人快死了。
修道者六識俱敏,像白早這樣的元嬰期強者,如果專心去聽,甚至可以聽到數十里外東海的濤聲。
但她這時候的識海里有波瀾,有無數聲音,自然沒有什麼意願去聽遠處的聲音。
來到靜園外,由大常僧通傳,她走了進去。
顧清坐在那座石塔前冥想修行,看來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憂心了。
卓如歲靠著石塔的那一邊在打盹,看來晚飯吃得挺飽。
來到禪室裡,聞著淡淡茶香,看著並排坐著的井九與趙臘月,她心裡的波瀾漸漸平靜,問道:“還會有多少個?”
井九沒有說話,因為他也不知道童顏究竟能騙幾個上來。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冥界的那些祭司們會如此好騙——因為他並不清楚,冥皇之璽對下界的人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白早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師兄是不是在下面?”
井九也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