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說道:“梨哥兒與岑詩的婚事,你要同意並且推進,皇位的事情,一茅齋保持中立。”
布秋宵沉默了會兒,說道:“其實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不同意,你會怎麼做。”
關於當年那件事情,井九隻是猜想,沒有任何證據。
就算有證據,那些陳年往事真會對一茅齋主這樣的大人物帶來什麼致命影響嗎?
“我可以讓捲簾人把這個訊息傳出去,但那樣太慢,我會直接去水月庵。”
井九說道:“如果讓水月庵知道那個人就是你,等那位醒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一茅齋還能活下來幾個人?”
布秋宵再次沉默了會兒,說道:“她當年發誓淨身侍奉大道,卻被迫違背了戒律,我願意擔起責任,她卻不願意,後來便出了問題。我不認為我自己有錯,但我也明白自己總是脫不了干係,只是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井九說道:“她的選擇或者說退讓?”
“是情之一字。”
布秋宵說道:“當年我只知道讀書,不知此字何解,經過此事,我又讀了很多書,懂了很多道理,卻還是不懂。”
井九想到趙臘月說過的那句話。
馬兒在山坡上吃草,青草又哪裡虧欠了它呢?
他說道:“也許只是前世因果,她欠你太多,或者你欠她太多。”
布秋宵舉手表示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情,說道:“我如何能夠相信你?”
井九說道:“青山何時曾經毀諾過?”
“過南山、顧寒這些年輕人我見過很多次,他們我能相信,但你不行,因為你不是普通的青山弟子。”
布秋宵說道:“而且我必須確定,這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青山的意思?”
井九說道:“我的意思就是青山的意思,你來見我便應該想明白了這點。”
布秋宵說道:“我來是因為信上的那個印章。”
故事不需要證據,可以盡情地編造,然後透過聽眾的反應來修改、確定走向與結局,但這種事情是需要證據的。
井九取出一個翠綠色的小竹牌,上面刻著一隻錦雞。
這是妖鳳的命牌,當年被他拿來用作神末峰的令牌,理由是在九峰裡神末峰排名最末。
對這個理由妖鳳非常不滿意,因為在它看來自己的所謂“么”是排名第一的意思,並不是最小。
但不管如何,這塊小竹牌便成了青山的一件聖物。
竹牌所至,如景陽真人親臨。
布秋宵今日會應約來與他見面,便是因為在信上看到了這個印章。
看著翠綠色的小竹牌,布秋宵有些感慨,就像朝天大陸所有的修行者那樣。
他最終接受了井九的提議,只是提出了唯一的要求:“把管城筆還給我們。”
井九說道:“柳十歲現在也算是你們一茅齋的弟子,管城筆在他手裡,與還給一茅齋有什麼區別?”
布秋宵忍不住說道:“如果景陽真人知道青山現在變成這種模樣,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