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醫館門的時候,他看見靠牆放著的一輛輪椅,想了想推了出去,留下了一片金葉子。
回到車廂裡,過冬睜開眼睛,看著他搬上來的輪椅,好奇問道:“你去做什麼了?”
井九說道:“我去送了一封信。”
捲簾人一直對他禮遇有加,這讓他有些不解,但既然對方願意幫自己做事,他便不會客氣,而且順便可以再確定以及試探一些事情——確定沒有人知道過冬還活著,試探捲簾人對自己的態度到底能到哪一步。
馬車離開醫館,在醫館前的青樹下留下幾道車轍。
那位大夫坐在醫館深處的靜室裡,皺眉沉思良久,心想究竟接下來的情報應該怎麼寫?
夥計拿著那片金葉走進靜室,把井九推走輪椅的事情告訴了大夫。
大夫沒有在意,點了點頭。
夥計看著大夫愁眉不展的模樣,說道:“那位究竟是誰?出了什麼事?”
大夫沒有回答他,揮手讓他離開,開始書寫訊息。
他一面寫一面無奈說道:“我們又不是送信的。”
是的,井九來找捲簾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送信。
修行界有很多門派與勢力一直關心井九這些年在哪裡。
知道他曾經在朝歌城重新出現的人很少,其中就有捲簾人。
捲簾人還知道他在居葉城出現過,只不過沒有對別人說。
今天他專程前來,就是要告訴捲簾人知道自己在哪裡。
有人再向捲簾人打聽他的下落,捲簾人可能還是不會說,但如果打聽訊息的人是神末峰呢?
井九就是要捲簾人幫自己送封信去神末峰,信的內容很簡單——我還活著。
……
……
馬車繼續向著大原城去。
在路途上,井九換了個新車廂,沒有換馬。
他並不急著趕路,只是不想讓人發現自己,就這樣在漸深的春色裡慢慢行走著,十餘日,終於到了大原城外。
大原城東南有條通往豫郡的重要官道,道上車來車往,煙塵不斷,很是熱鬧。
與之相較,城外東北那條穿過覺嶺的官道便要冷清很多,很長時間都看不到一輛車。
道旁溪水清澈,山間散落著各種宅院,或種著如傘的青松,或竹林成海,風景很是清美。
陽光被松竹遮著,石板路給人一種很清涼的感覺。
官道兩邊的宅院大部分都是城裡富商的別業,還有幾家沒有招牌、卻極出名的樓館,不管飲食還是姑娘都很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