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也沒有忘記。
那是他以許樂的名義活著的時候。
以神明的名義活著,則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很沒有意思。”
許樂看著他認真說道:“站在上帝視角看這個宇宙,你會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上帝,或者……是在玩一場遊戲,而且你隨時可以推翻重來,這很可怕。”
這當然很可怕。
玩遊戲是不怕死人的。
無法讀檔,只能重來的遊戲會死多少人。
而且那些人並不是遊戲裡的NPC,是真正的生命。
“聯邦與帝國的統一可以消滅戰爭,可以少死一些人,但在這個過程裡我殺了多少人?做神明的時間久了,你就越來越不怕死人了。”
許樂盯著井九說道:“這樣發展下去,我都不知道最後我會成為什麼樣的存在,我有時候甚至會感謝暗物之海,不然我最終真可能變成當年自己最厭惡的人。”
這些話都是他說給井九聽的。
他知道,井九是自己的繼承人。
如果井九能夠不死,就會成為新的神明。
“不用擔心,我們選擇的道路本就不同。”井九說道。
許樂想了想,說道:“也對,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喜歡到處瞎操心。”
說完這句話,光線漸散,那個年輕的軍官消散在空中。
花溪從石堆裡站起身來。
趙臘月與柳十歲還沒有從情緒裡擺脫出來,依然看著許樂原先站立的地方,
片刻後,那些光線再次從黑盒子裡射出,重新凝成許樂的模樣。
他看著輪椅上的井九,微笑說道:“問吧。”
又回到了開始時。
他只是一段資訊流。
井九說道:“走吧。”
趙臘月與柳十歲收拾好心情,推著輪椅向外走去。
花溪忽然揀起一塊石頭,向著許樂的投影砸去。
石頭穿過光影,落在遠方的石頭上,發出一聲極硬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