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沈雲埋從那張大的難以想象的床上坐了起來,在床邊坐了會兒,走到窗前望著黑暗的城市,沉默了很長時間。
——既然你想的這麼明白,為什麼不去死。
這是他對井九提出的問題。
事實上,他就是想的太明白,所以現在只能靠不多的一點責任感與這些精神類刺啟用著。
對他與井九這樣的人來說,現實社會里的絕大多數**、情感已經無法形成有效的刺激。
這個宇宙以後會是他和井九的。
在宇宙的面前錢算什麼東西?
王八蛋。
那些在賭場裡用幾千萬、甚至上億信用點賭博的豪客,在他們的眼裡和鬥雞有什麼區別?
他們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便能控制那些人的精神,這怎麼玩?
與**相關的所有事同樣如此。
相反痛苦還能帶來一些真切的感受。
散落在地毯上的那些制服、強合金手銬、黑色的皮鞭與刺棍,還有些繩子,都在表明先前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他關掉身體的某些感知控制器後,確實能夠感受到痛苦以及隨之而來的極少快感,可惜的是那些快感也很短暫。就像剛才他在呻吟的時候,忽然覺得這一切很荒唐,很虛假,但他沒有中止這個過程,而是翻了一個身,讓那個女人繼續。
床上傳來輕微的響動,那個女人醒了,問他要不要再喝一杯酒。
他知道那個女人其實一直都沒有睡著,只不過是因為恐懼才會閉著眼睛。
說來確實荒唐,拿著皮鞭的人反而會害怕被鞭打的人。
他揮手讓那個女人真的熟睡,繼續看著窗外。
這個城市是那樣的安靜,那樣的陰暗,哪怕已經是凌晨時分。
這裡永遠不會有日出,不管你再等待多少年。
他忽然想聊聊天,接通了井九的通話器。
“在幹嘛?”
“曬太陽。”
“你居然真喜歡曬太陽?書裡不是說你只喜歡雪?最不喜歡陽光?”
“這種……近……很好。”
通話器裡傳來了一些雜音,似乎受到了某種干擾。沈雲埋覺得很奇怪,心想這是最好的通訊裝置,就算隔著兩個星系都能彷彿在對面說話,怎麼會被幹擾,追問道:“你到底在哪裡?”
井九的聲音從通話器裡響起,彷彿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我在太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