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可以看到,在裂縫的那頭,在岩漿河流的來處,布秋霄正在施展咒符。
岩漿衝擊在大佛的身上,四處濺射,看著就像滿天火花。
想要破壞這個世界很難,想要修復更難,需要很長的時間,也不知道他還要在這不見天日的冥界停留多少年。
一道五彩的光束從地面生起,看著就像是道彩虹。
彩虹斂沒在滿天岩漿花火的外圍,露出阿飄的身影。她掀起如葉般的黑色劉海,看著堵在天空裡的那座大佛,大聲喊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去啊?我家先生被西來盯著,隨時可能死!”
大佛說道:“西來是要找他試劍,他沒醒,西來自然不會動手。”
阿飄心想是這個道理,苦著臉說道:“現在就擔心先生再也醒不過來了。”
大佛說道:“如果是這樣,我去殺西來做什麼?他自己不肯醒,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
……
三千院又迎來了訪客。
不是刀聖曹園,也不是神皇陛下,而是一個很不出名的人。
玄天宗掌門盧今是破海境的強者,但哪裡會被青山宗的大人物們放在眼裡,又如何有資格與禪子、布秋霄相提並論?
在那片蓮池處他們便被攔了下來,如果不是雷一驚等人記得很清楚他確實進過景園,南忘肯定不會放他們過去。
哪怕是再尋常的修行者,只要是當初景園唯一的客人便不尋常。
來到三千院裡,盧今依然不肯說明來意,堅持要先拜見井九。
走進那間圓窗禪室,盧今看著竹椅上毫無氣息的井九、在榻上已經沉睡百餘年的白早,不禁想起當年的那次梅會,恍若隔世。那次梅會道戰上,他曾經跟著井九、白早共同作戰過一段時間,也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後來的那番機緣。
周雲暮擔心此行危險,讓他留在玄天宗裡坐鎮,他身為弟子哪裡肯答應,只是沒想到一路行來竟是如此順利,根本沒有遇到任何問題。現在他才想明白,世間有誰還能把百年前發生的事情記得那般清楚呢?
“現在可以說了吧?”南忘面無表情說道。
盧今的視線在眾人的臉上移過,最後落在趙臘月處,取出一塊黑牌鄭重地交了過去。
南忘覺得這塊黑牌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隱約猜到了來歷。
她看著盧今把這塊黑牌給了趙臘月,不由眼神微寒,心想居然不是留給我的?
趙臘月接過那塊黑牌,感受著裡面的隱隱劍意,沉默片刻後分出一道劍意度了進去。
十餘道光線從黑牌裡射出,組成一個畫面,從輪廓來看應該是朝天大陸的地圖。
南忘當初與井九去尋找南趨的棺材時曾經見過相似的神通,看著地圖上的那個光點挑眉說道:“這是哪裡?”
那個光點在延綿不絕的山川外圍,看那片山川在地圖上的位置,應該就是青山。
不遠處有道細線,應該是條河。
柳十歲覺得有些眼熟,片刻後終於想了起來,有些吃驚說道:“我……好像小時候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