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她便帶著中州派眾人離開了果成寺,乘著雲船向北方而去。
看著消失在天際的那艘大船,寺裡的人們情緒異常複雜,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著極多的不解。
這絕對不是雲夢山的作派。
柳詞真人走後的這兩年,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修行界裡,中州派都表現的極為強勢,所以才會有今次的果成寺之會。
結果雲船真的就這麼走了,白真人居然什麼都沒做,甚至還說了聲受教?
有位一茅齋書生搖了搖頭,說道:“誰能想到,這般陣勢的一場大會,居然就此草草收場。”
奚一雲搖頭說道:“如果你知道青山宗在冷山那邊殺的有多狠,便不會得出這個結論。”
“不錯,青山宗與中州派的這次較量本就不在果成寺,而是在冷山,甚至可能是在冥界。”
布秋霄把龍尾硯重新收回袖中,然後向著對面走過去,舉手示意奚一雲、柳十歲等弟子不用跟著自己。
對面便是青山宗。
趙臘月等人知道他有話要與井九說,自行避開。
布秋霄看著那張年輕而完美的臉,想著那年在朝歌城裡與對方的談話,不禁有些感慨。
他曾經是正道大派裡最年輕的主事者,只是他做齋主的時候,比現在的井九也要大很多。
布秋霄說道:“還沒有恭喜你成為青山掌門。”
井九說道:“算不上喜事。”
修道者講究的是清靜無慾,卻又要逆天行事,無論從哪個方面看,與權勢這種東西都沒有關係。
他的回答當然有道理,只是世間又有幾個修行者能做到這一點?
布秋霄發現他的回答並非虛套,而是真的這麼想,更加覺得此人不凡,說道:“聽說十歲給你做了一把竹椅。”
井九說道:“他看我做過。”
布秋霄話鋒一轉,說道:“如今青山的行事,又是向誰學的呢?”
有些話不需要挑明,便知道其指。
誰都看得出來,青山宗能夠殺死那麼多冥界妖人,必然與冥界有聯絡。
“我不希望你們在冥界的幫手是太平的餘孽。”
布秋霄說道:“如果真有那天,朝歌城裡的那場談話,我會當做沒有發生過。”
這句話的意思也非常清楚。
如果青山宗無法擺脫太平真人的影響,那麼布秋霄便不再受井九的威脅,哪怕身敗名裂,也要與青山宗戰上一場。
井九比較欣賞布秋霄,願意解釋幾句,說道:“我提前派了名青山弟子下去。”
布秋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微微一怔,對那位入冥的年輕青山弟子生出很多欣賞,說道:“希望他能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