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歲體內的真氣也平和了不少,看起來短時間裡應該沒有太多危險。
井九與白貓睡的不錯。
時間流逝,轉眼又是一個冬天。
今年大寒,來自雪原的寒風呼嘯南下,就連地近東海的果成寺都受到極大影響,落了好幾場大雪,雪中禪寺分外美麗,引來凡間好些文士賞雪、吟詩、作畫。
大常僧對掃地依然執著,不讓落葉積下自然也不會讓雪積下,靜園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井九覺得有些無趣,帶著眾人一貓從廊下搬進了屋裡。
火爐裡傳來銀炭的噼啪聲,茶壺裡的水呼嚕不停,柳十歲與趙臘月坐在兩邊的牆下,閉著眼睛調息修行,他抱著貓躺在窗前的竹椅上,看著外面被雪染白的風景。
風景被侷限在很小的視窗裡,反而擁有了更加深遠的意味,因為觀察者往往會更加專注。
他的視線落在左手上,感受著裡面彷彿源源不絕的仙氣與那道怎樣都無法被抹掉氣息的仙識,若有所思。
傍晚時分,寺院外的遠處隱隱傳來鞭炮聲,然後便再沒有斷絕過。
趙臘月好奇問道:“這是村民在驅趕山獸嗎?”
井九很是無語,說道:“深冬大雪,田裡也沒糧食,野獸或者冬眠,或者南遷,下山做什麼?這鞭炮連綿不絕,明顯是出了大事,可能是誰家死人了。”
趙臘月受教,說道:“原來如此。”
“其實……”
柳十歲的視線在他們的臉上來回,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是因為今天過年。”
井九沉默了會兒,說道:“過年挺熱鬧的。”
趙臘月轉過頭去,不想接話。
柳十歲趁機說道:“小荷做了不少菜。”
井九與趙臘月拒絕了去菜園吃年夜飯的提議,他們現在對這些事情越來越沒有概念,自然也不感興趣。
鞭炮一直不停地響著,雖然隔得極遠,還是能傳到他們的耳中。
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井九沒有選擇遮蔽六識,雖然這是他很擅長的事情。
直至夜色極深,鞭炮聲終於完全停止,被火光照亮的夜空變回了幽靜的黑。
大常僧已經睡去,靜園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光線。
井九睜開眼睛。
此時新舊兩年相交,天地之勢最盛。
仙氣來自這方天地之外,在天地之勢的壓制下,正是最弱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