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嗯了一聲。
南忘沉默了會兒,說道:“掌門讓柳十歲以無恩門弟子身份加入、親自前來坐鎮,也是看好你能贏?”
井九又嗯了一聲。
南忘看著崖外的風景,若有所思。
井九問道:“為何還沒回來?”
他問的是青山掌門柳詞。
南忘說道:“你不按規矩來,拿了仙籙自然有人不服,掌門真人要給你處理這些事情,哪能這麼快就回來。”
井九說道:“如果我沒想錯,他會比想象的回來更早。”
南忘說道:“仙籙的問題你真的只肯跟掌門說?連我也信不過?”
她有些不悅,想到自己這個清容峰主居然給一個年輕弟子看門,便更加生氣。
井九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她在生氣。
他想起很多年前清容峰頂的那塊大石頭、石後的花樹與石上喝酒的刁蠻少女,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對他來說,這真是很罕見的情緒。
緊接著,他想起那個少女喝醉後唱的小曲,微笑頓時消失。
……
……
雲夢山某道秘谷的最深處,有一個極隱蔽的洞府。
洞府裡的禁制非常強大,即便是通天境的青山強者來襲也能支撐一段時間。
一隻手拈著還天珠放在了石桌的中間。
無數道光線從還天珠裡投射出來,照亮了洞府四壁。
洞府是圓頂,那些畫面便連在了一起,看著無比廣闊。
那些畫面,是問道者們在青天鑑幻境裡的數十年。
哪怕是最偏僻的山村,最細微的動作與表情,都在這些畫面裡。
畫面高速地掠過,變成無數各種顏色的綵帶,但在那雙無情無識的眼眸裡,卻與真實的畫面沒有區別。
白真人不需要問青鳥幻境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要她願意,她可以隨時調出那個世界,觀看過去發生的事情。
青鳥根本沒有辦法隱瞞她任何事情。
白真人沒有看別的問道者,只是在看井九與青鳥。
她看著楚國皇宮裡那個嬰兒無聲出生,看著他站起身來,看天看地,看著他長大成人,修行不理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