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丹藥晶石的幫助、吸收天地靈氣也極為困難的情形下,她一朝入定便過了六年,所得遠遠超過了他的想法。
當然,這種道法有禪子貢獻的智慧,以心證念,對外界的索求確實要比別的功法少很多。
漸有胭脂色塗上少女的雙唇,井九確認無礙,走向崖洞的另一邊。
崖洞那頭臨著絕壁懸崖,夜色裡的寒霧依然未散,撲面而來,有如無數根鋼針。
井九早已習慣這種寒冷,神情如常向著下方望去。
寒霧深處,隱有風雪起,只是距離洞口只怕有數千丈的距離,根本影響不到這裡。
崖壁裡的雪蟲早就已經鑽出洞穴,順著巖壁爬到了霧深處,巖壁上殘留著它們留下的汁液,閃閃發光。數萬只雪足獸在寒霧深處高速向著北方進發,他還看到了很多第一次看到的妖獸,甚至看到了幾隻蹦蹦跳跳、像兔子般的白毛雪怪。
他把手伸向崖外的寒風裡,意念微動,一隻雪甲蟲出現在他的掌心裡。
與六年前相比,這隻雪甲蟲的體形沒有變大,只是不再透明,渾身散發著寒意。
它的甲殼彷彿是萬年冰玉做成,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就在他翻手的那瞬間,一直裝死的雪甲蟲忽然醒了過來,伸出六隻像細竹般的白色肢足,緊緊地抱住他的手掌,發出急促的叫聲,聽著就像是冰雪撞擊在崖壁上。
感受到它的意思,井九心情微異,心想跟著自己做什麼,青山雖然不熱但更不寒冷,絕對不適合雪國生物存活。
不過既然雪甲蟲想跟他回去,他也無所謂,重新把它收了進去。
然後,他抬頭望向北方。
他的視線穿越夜色與寒霧以及更遠處的狂暴風雪落在數萬裡之外的那座孤峰上。
從三年前開始,那道意志便已經變得平靜了很多,不再狂燥,不再那般敏感。
他的感覺反而更加不好。
因為只要對方吞噬一切的生命本能不被解除,越平靜便會越可怕。
他早就明白了師兄想讓自己看什麼。
“我要走了。”
他對著遠方那座孤峰說道。
孤峰沒有回應。
井九轉身回到崖洞裡。
……